席言收回手,搖了搖頭,「還好。你那邊怎麼樣?」
趙青玉眉梢飛揚起來,「很順利,我畢竟是姓趙,即使有人反對,也被趙青言堵了回去。」
「只是,」趙青玉遲疑了下,「趙青言的身體似乎出了些問題,每次上朝的時候,他都坐在簾幕之後,即使有什麼詔命也都是太監來傳達。」
「雖然他時常留下我討論治國之事,但其實就連我都很少見到他,偶爾見他幾次,也都待不了多久就讓人送我出宮。」
「也許他的身體是真出了問題了。」席言說道。
有段時間,席言曾聽聞趙青言四處在民間搜尋醫師,不管是隱世神醫還是鄉間赤腳大夫,甚至還有製毒的藥師以及蠱師,都被他誘以重利帶回了宮裡。
那時原主也因制蠱而小有名氣,同樣被宮裡派來的人招攬,只不過原主過于謹慎,不想在未完全做好準備之前倉促動手,婉拒後離開了居住了半年的小鎮。
這都是幾年前的事了,想必那時趙青言的身體狀況就每況愈下,如今反倒收斂了許多,不知他是好了還是認命了。
就在這時,趙青玉問他道:「明日可有空閒?」
「怎麼了?」
「趙青言欽點的榜眼前日去了,作為同僚,本該去弔唁一番。」說到這裡,他便住了口,表情有些難言的糾結。
新晉的榜眼不是別人,正是杜尚書的侄兒。他幼年失怙,在杜尚書的教養下長大,與這個叔叔感情深厚,同樣的,也將他的女兒真的當成自己的妹妹。
榜眼身體並不康健,苦讀十數年終於在趙青言面前露了點臉,前段時間的狩獵他也去了,然後就遇到了刺客。
雖然僥倖從刺客手下奪回一條命,但受了驚,回來就病倒在床,纏綿病榻數月後,在幾日前終於斷了最後一口氣。
趙青玉之前做過些錯事,導致杜尚書的女兒受了些傷害,兩家人鬧得很僵。就算是榜眼本人生前也多次在人前表達了對他的憤慨與不屑。
如今出了這種事,趙青玉本來不想去的,但趙青言對他日漸看重,多次提點他不能以私廢公,所以明日他無論如何都該去一趟。
席言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想去,卻又不知如何拒絕。別人都去你不去,那你就是個異類,這與趙青玉的目的背道而馳。
「我知道了。」席言說道:「明日我代你去一趟。」
趙青玉擔憂道:「我怕他們為難你。」
席言說道:「他們不敢。杜尚書死了,家裡最後的男丁也沒了,只剩下杜夫人一個婦人繼續苦苦支撐,她不敢得罪我。」
時間很快到了第二天。
席言一下馬車,便被面前這清寂的場景吸引了注意。屋檐下掛著白色燈籠,有的燈籠表面落了一層薄薄的灰,仿佛自杜尚書死後便未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