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失望,並為此做好準備。
半個月後,房門打開,趙青玉提著一壺酒,晃晃悠悠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頭髮凌亂,衣衫也沒有整理,就這麼從江映雪身旁晃悠悠走過。
「來人啊,孤要看歌舞。」
「叫人來,啊對了,就叫上次在孤面前死諫的御史大夫過來,他不是連死都不怕嗎?叫他穿上舞女的衣服,給孤跳個舞。」、
他懶散地坐在龍椅上,一手放在椅背上,另一隻手垂於地面,手中酒壺內的酒液隨之傾倒。
「陛下,不可啊!」
有人勸諫道。
趙青玉「嗯?」了一聲,見到趣事般撩了撩眼皮,「你說什麼?孤沒聽清。」
「陛下不可!御史大夫是忠臣更是能臣,怎可如此折辱於他。」
趙青玉手撐著頭,低頭悶笑了一聲,而是仰起臉,笑聲逐漸肆意起來。他的笑,似乎要穿破頭頂高高的屋頂,一直飛到天上去。
眾人都被他的笑弄得有些發蒙,有人試探著上前一步,喊了一聲:「陛下……」
趙青玉卻突然暴起,伸手抄起一直放在手邊的劍,將說話人的頭顱砍了下來。
頭顱咕嚕嚕滾落幾圈,趙青玉劍指眾人:「不可不可,孤是皇帝天下事有何不可!誰再敢多說一句!」
他提劍的手點了點,面色森寒:「再說啊!怎麼都不敢說了」
鴉雀無聲,趙青玉丟了劍,嗤笑一聲,提著酒壺走了。
水患他不再管,百姓的死活也與他無關,他只圖自己高興。
這個月,趙青玉的殿前不知拖出去多少具屍體。
是以他總也記不清伺候自己的人的面容,反正總是要換的。
原本宮人爭相買通大總管要去他殿前伺候,如今卻避之不及。
因為陛下每一次發瘋,屋子裡就會多出幾個被咬斷脖子的人。
他們私下都說,陛下早已不是陛下,是妖怪吃了他的內臟,披上他的皮肉,所以他才會食肉喝血,滅絕人性。
在他們口中,趙青玉早已成了人形的怪物,地獄中逃出的厲鬼。
但厲鬼並非全無人性,趙青玉好豪奢,好美色,好恢弘。
也好朝令夕改,反覆無常。
今日他要人在北海為他找出拳頭大的珍珠,明日要人在湖中為他拔地而起一座樓閣,後日又徵集勞工為他修建陵寢。
陵寢修了才一半,他又不滿意,讓人在千里之外為他重新修建一座。
他給的時間又緊,路上不知死了多少人。
或許是天人感應,隨著趙青玉舉止無道,各地民怨四起,天災人禍頻繁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