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和侄兒死後,下人接連遭難,短短几月間死了好幾個。
尚書夫人原本不知道兇手是誰,本想拜託尚書以前的門生來查案,直到某天,她親眼見女兒將髮簪插進下人胸口。
她頓時大駭,一時忘了阻止。再回神時,慘案已釀成。
原本她以為,就算家裡的頂樑柱不在,自己母女倆也能繼續撐下去,卻不料出了這種事。
她本是個心善的人,常年禮佛,此時見到地上下人的屍體,她卻沉默了。
比起憐憫與愧疚,她更多的是害怕。
她害怕女兒因此事受到懲罰。她只剩這一個女兒,如果連她也出了事,那麼自己就連活下去的想法都沒了。
於是她打發了前來查案的官員,賣了家裡的財物,只剩下一座宅子,將銀兩全給了死者家屬,又找出賣身契,附上一包銀子,將剩餘的下人們也打發走。
這下整個尚書府就真的空蕩蕩了,只剩下她們母女兩人。
今日,她端著煮好的飯,剛剛推開女兒的房間,便見她手裡多了把匕首。
原本擔心她再傷人,屋裡所有的利器都被藏了起來,也不知道她是從那裡找到的。
尚書夫人大叫一聲,丟下手裡的碗筷,立馬撲了上去。
少女猛然被握住手腕,抬頭看向面前的人。她那不太清醒的腦子尚能認出這是自己的母親,下意識的不想傷害對方。
只是她太想見到蝴蝶了。
自從上次蝴蝶來過後,不管她如何做,都沒能再一次見到對方。
她想一定有哪裡不對。第一次流血的是她的父親,第二次是她的表哥,都是她的至親。
可是她那僅剩的理智,讓她不願去傷害自己的母親,那麼只有自己了。
她推開婦人,抬起匕首便要往手腕上割。
神色里不帶絲毫對於死亡的恐懼,她連死亡是什麼都遺忘了,只知道血流出來、人躺著不動時,蝴蝶就會飛來。
席言就是這時候出現的。
他握住少女拿著手臂的手腕,阻住她的動作,在對方驟然抬起頭、滿臉驚喜的眼神下,無奈地勾了勾唇角。
「傻姑娘。」他輕易拿走匕首,少女沒有反抗,只是驚喜地笑著看他。
「放開她!」尚書夫人驚叫道,抬步想過來,卻在看見他面容的時候頓了一頓。
席言?他應該待在皇宮,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沒有理會尚書夫人,席言抬手在少女眉間輕點,將一隻蠱蟲放入,他說道:「忘了我吧。」
少女不懂他的意思,抬手摸了摸眉心,有些開心又有些疑惑,又抬起眼睛看他,眼裡都是光。
尚書夫人此時哪能不知道,席言與自己女兒關係匪淺。見他沒有傷害女兒的意思,她逐漸冷靜下來,問道:「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