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讓開通道,季清走進了寢室。
問過沈寂書桌的位置後,他將筆記放到了桌面上,視線卻注意到桌子上的東西。
沈寂平時在宿舍待的時間並不長。
白天他一般在逃課,晚上就跟幾個朋友一起喝酒飆車,喝醉了就在外面住一宿,睡在寢室的時間少之又少。
繞是如此,他的東西依舊是亂的。
桌上的書不在自己的位置,簽字筆沒了筆蓋到處亂扔,唯一的橡皮擦上還滿是鉛筆戳出來的小孔。
這讓一向習慣整潔的季清看得眉心一跳。
他看了半晌,還是沒忍住,把書給沈寂放了回去,又把散落的筆放進了抽屜。
「這是沈寂的床嗎?」他指著一旁的床問道。
衣服亂扔,被子沒疊,哪裡像個二十歲的成年人。
室友正坐在床邊玩手機,抬眼看見他疊被子,驚訝之下開口道:「欸你別管他,他東西就是這樣,要不了兩天就亂了。」
「這哪裡能不管。」季清微蹙著眉,「讓人看見了多難看。都大學生了,還一點收拾都沒有。」
室友沉默,欲言又止後,竟無話可說。
面對季清,他竟幻視自己的母親,也是這樣一邊嘮叨著一邊給他收拾房間。
他搓了搓頭髮,可是面前的明明是他的同學。
怪,太怪了。
沈寂晚上十點才回來,自己拿鑰匙開了門。
似乎是累極了,他進了門,鞋子都沒脫便躺在了床上。
正在玩遊戲的室友看他一眼,也沒問他去了哪裡,反正沈寂一個星期里有五天不在都是正常的。
他取下耳機,喊了沈寂一聲:「喂,今天下午季清來了。」
沈寂把手放在額頭上,遮擋著天花板上的燈光,聞言側了側頭:「他來幹什麼?」
「給你送筆記,順便給你收拾了一下床。」
「你說什麼?」沈寂疑心自己聽錯了。
室友回過頭,看著他一字一頓說道:「我說,給你收拾床。」
沈寂騰地一下坐了起來。
環顧身下,似乎確實跟之前有些不同。
床單被撫平,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一旁,床上的衣服也不見了。
想到季清來過一趟,碰過他的東西,他感覺自己全身像有螞蟻在爬,手一撐就下了床。
回過身,看著床目露嫌惡,抬腿一腳踢在床角。
室友看地一愣一愣,不由問道:「怎麼了?」
沈寂抓了抓頭髮:「遇到個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