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跟席言在一起時,許多人說過兩人般配,卻不知這般配是白宣費了多大勁換來的。
席言太過耀眼,如同烈日高懸,能配得上烈日的,即使不是皎月,也該是明亮的燦星。
白宣一旦失了一點光芒,便會有無數人試圖取而代之。
但他在席言男友這個位置上待得好好的,這已經說明了問題。
席言不想因公廢私。白宣很自覺地不打擾他,就連看到他時也只是客氣地打招呼,兩人不過點頭之交。
看上去,他似乎真的是放下了。
「你真放下了?」班長拿起一串烤串,如此問道。
這裡是午夜大排檔,環境不算好,桌子就安排在街邊,頭頂只蓋了一層篷布。
白宣將剛烤好的串放到班長盤子裡,聞言苦笑道:「你已經問很多次了,我說過不會再繼續糾纏他。」
他本就是溫和的性子,出國幾年也沒多大改變,此時被幾度追問也不生氣,只是覺得有些無奈。
他得絕症的事告訴了班長,班長答應他不跟其他人說。
所以到現在,他的同學們還因為當年那件事責怪他。沒辦法,誰讓他搶走了席言又不珍惜呢。
班長擼完幾根串,擦了擦嘴。
「不是我不信你,你說你不再糾纏,為什麼又偏偏入職席言的公司呢?」
白宣語氣無奈,「班長,我也是剛回國,需要一個工作。」
「而且沈氏前景很好,我既然能進,又有什麼理由不選擇它。」
他說得很有道理,反倒讓班長覺得自己是小人之心。
「哦哦,那就好,我還以為……」
他的話沒說完,白宣忽然低下頭去,拿出手機關了鬧鈴。
放好手機後,又從包里掏出幾個藥瓶。
在手心裡倒了一把藥,滿滿當當地幾乎要溢出來。他仰頭分幾次吞下,每吞一次便要喝下一大口水輔助吞咽。
班長看他喉結移動,便知道他吞得困難,即使如此,白宣臉色依舊平靜,就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終於吞完後,白宣又喝了半杯水,緩了一會兒勁,這才微笑著解釋道:「九點是我每天吃藥的時間。」
「你的病還沒好嗎?」班長猶疑著問道。
白宣將藥瓶收好:「本來是還要吃半年藥的,但我太想他了,所以提前回來了。」
他垂下眼,語氣低沉了些:「誰料到這次回來,竟不如人意。」
情緒只低沉了一瞬間,白宣臉上重新帶上笑容。
「不過席言說得對,都是成年人,分手不必鬧得那麼難看。」
他轉頭,望著路上車輛穿行,車頭燈漸漸拉成一條明亮的線,不由勾起嘴角,笑容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