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也在車門上抖抖菸灰,靠著椅背,在煙霧繚繞間思考一些渺茫的東西。
沈周南停的位置很偏,但我還是注意到了他。
有時我會刻意帶著席言另一條路,裝作不經意地回頭,欣賞他乍然間疼痛而寂然的眼神。有時又會故意攬著席言,從他的車前走過,感受他追隨而來的目光。
這一次我藉口有事要辦,讓席言先走。等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眼中,我調轉腳步,朝那輛車的所在走去。
沈周南果然在車裡。他的視線跟隨著席言的背影走了很遠,而後才轉頭看了過來。
他看到了我,也知道我注意到了他。
他收回夾煙的手,將車窗升了上去。
我走到他的車旁,屈指敲了敲車窗,說道:「我們談談。」
交流的結果是,沈周南給我一筆錢,偽造我身患絕症的診斷書,以治病的名義送我去國外,條件是我消失在席言的世界裡,至少這幾年裡不要出現。
交易的內容是我提出來的,我到現在都忘不了當時他那驚愕的眼神。
沈周南沉默了幾秒,撕掉了已經寫好的支票,重新寫了一個更大的數額。
我很滿意,不是為了這筆錢,而是因為面前的男人。他足夠有錢,也足夠愛席言,比起那群孔雀開屏般的年輕人,他更加成熟。
如果是其他人,他們一定覺得我是瘋了,為了利益出賣了愛人。
但沈周南不一樣,他懂我的意思。我像是交接一件舉世罕見的珍貴瓷器一般將席言交給了他,讓他成為席言新的保衛者。
他知道,我也知道,如果他無法繼續履行承諾,我會再次出現。
我又騙了席言,沈周南這輩子做的唯一一件不太光明正大的事,不是以治病的名義送他的情敵出國,而是花錢買了一份虛無縹緲的愛情。
臨走時我忽然想問他一個問題,他給我的這些錢到底能買下和席言在一起的幾年時間。
這個問題無人能回答,所以直到最後,我也沒有開口問。
但現在我已經知道了答案——不到一年。
只有短短的不到一年時間,沈周南便因在車禍中保護他年輕的愛人而喪生。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急切的想要回國。但一想到自己面對那些人的無力,我強行忍耐了下來。
這幾年我一直在國外,一邊關注席言的事,一邊培養自己的勢力。
終於覺得差不多了,我安排好手底下的事情,直接回了國。
我見過季清幾次,單方面的。他並沒有察覺我的存在。
我讓人調查過他的全部資料,從他的出身到每一次打工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