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言彎下腰,撿起地上的一片葉子。
不復以往的青翠,現在的它有些枯黃了,邊緣處捲起。
他抬頭看向面前的大樹。
樹葉無風自動,仿佛在顫抖。
薛亦還沒有徹底死去,只是神智無比混沌,身處於無邊的黑暗中,感受著生機不斷從身體內被抽出的虛弱和空虛。
這種被抽空的感覺不比死亡好受,而更難受的一點是,它並不知道這種狀態要持續多久。
對於這一點,席言比它要清楚些。
當這個世界恢復到末世前的模樣,當樹上最後一片葉子凋落,薛亦就完成了它的使命,伴隨著新世界的晨光亮起,走向永恆的死亡寂靜。
而新世界的曦光,不會有一絲照耀到它的身上。
「席言?」身後傳來文彥的聲音,席言回過頭去,看見他一身襯衣西褲,笑容儒雅,抬腳走了過來,「真巧。文某隻是隨意逛逛,豈料與席先生如此有緣。」
說話間,他抬眼看了看某個方向,往旁邊側了一步,提議道:「席先生若無事,和文某一起散散心如何?」
「有些事關庇護所進一步規劃的內容,文某想跟席先生邊走邊談。」
兩人離開後還沒有兩分鐘,秦天在季宇的帶領下來到這裡。
兩座庇護所之間離得不遠,一天的時間足夠秦天跑個來回,是以他三天兩頭地跑來一趟,一呆就是一整天。
秦天左右看了看,皺起眉頭說道:「席言不在這裡。」
季宇有些疑惑,「言哥剛剛還在。」
他隨即想到什麼,問旁邊負責看守的人,「姜哥剛剛是不是來過,還是文彥來過?或者是楚粵?」
秦天聽著,臉色沒什麼變化。
他都有些習慣了。
來了這麼多次,總能遇上些席言不在的時候,要麼被文彥叫走,要麼被其他人叫走,這次果然又是文彥。
「不用找了。」秦天忽然說到。
他笑了笑,「我正好找文彥有些事情,先去見他也是一樣的。」
秦天見到了文彥。
兩人暢談數個小時,過程不便多說,只知激烈非常,結束交流之後,秦天黑著臉,捂著一隻眼睛走出了房門,徑直回了他在這裡的臨時住所。
而文彥則直接關上了房門,此後的幾天,他都沒有出過房間。
這一幕被門外假裝打掃衛生的兩名年輕女孩看到,相互對視一眼,扔下掃把湊到了一起興奮地交流八卦。
「我就說,只要這幾個人湊到一起肯定有事情發生,我讓你帶把掃把來看戲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