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什麼。這個名字,我不希望它出現在其他人身上,哪怕是具屍體。」沈寂皺起眉,不願回答這個問題,「所以換個名字,不管你是叫席默也好,席語也好,又或者是……席言……」
沈寂瞳孔緊縮,說出最後兩個字的時候驟然失聲,手裡的槍都幾乎端不穩。
男人轉過來後,沈寂終於看清他的模樣,竟是這麼像。他有一瞬間的無法思考,耳邊儘是劇烈的心跳聲,血液在瞬息間涌流回了心臟。
但終究是不同的。
沈寂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曾在心裡千萬遍的描繪席言的面容,他能輕易地分辨出每一個細節處的不同。更何況,面前的席言只是這個世界的土著,不可能,不可能的。
沈寂神色變換不定,扣著扳機的手鬆了又緊。席言卻面露沉思,片刻後點頭贊同道:「席言嗎,這個名字確實不錯。」
他看向沈寂手裡的東西,語氣依舊平靜:「你是來殺我的?」
「……不。」沈寂忽地笑了,也許想通了什麼,「之前是,但現在我想跟你談談其他事。」
「在我離開這個世界前,讓我留在你身邊,保護你。」
「你需要我的保護。」沈寂微微側身,將槍口轉移方向,眼睛卻依舊看著席言,如同背後長了眼睛。槍聲響起的瞬間,他笑著對席言說道:「現在你沒有拒絕的資格。」
槍聲響起的那一剎,磨砂玻璃門被人從外面拉開,提著食盒的越光臉上帶笑,腳步輕快,嘴唇半張,一聲甜蜜的「席總」就堵在嗓子眼裡。
但他沒能喊得出來。
子彈從他頭上飛過的瞬間,他嘴裡發出一聲驚叫,手裡的食盒砰得落地,食盒裡他精心製作又小心擺放好的愛心便當散落了一地。
越光軟著腳,往後退了好幾步,差點跌坐在地上。眼神打著晃兒尋找到席言的位置,語氣滿是驚惶地叫了一聲「席總。」
滿意於自己造成的效果,沈寂壓下槍口,看向另一側的席言。
嬌生慣養的小少爺,聽見槍聲怕是已經嚇壞了。沈寂並不在乎溫室里長大的小少爺被嚇破了膽子,他只是想藉此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當沈寂看過去時,他並沒有看到自己預想中的驚慌和恐懼。
他眼中溫室花朵般的席言在看見忽然出現的越光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在發覺對方並未受傷後,他嚯地看向沈寂,眉心微微蹙起。
很難形容這個眼神,凌厲又帶點嚴肅,透露出明顯的不贊同與不滿。沈寂扣動扳機的手指動了下,覺得自己剛剛像是做了件什麼錯事。
他抿了抿唇,心裡下意識冒出一句:又沒有真的殺了他,緊張什麼?
「席、席總。」越光艱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看了看手無寸鐵的席言,又看向打扮怪異、面色不善的陌生男人,猛地反應過來。
不對,他害怕有什麼用?他現在應該做的是擋在席總面前,義正言辭讓他快跑,以此展現自己威武的男子氣概。
錯過今天,他再去哪兒找這樣的共患難的好機會?哪怕自己沒能跑得了,死在席總面前了,那不得叫席總記上他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