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席言!」
「不要答應!」
棺槨里傳來沉悶的一聲,像是其中主人神志不清時的喃語。下一秒,鐵鏈猛地崩開,棺蓋飛起,一顆沒有身體的頭顱脫困而出,朝席言飛了過去……
席言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
他躺在臥室的床上,席父席母焦急地站在一旁,床邊圍滿了人。
有人牽著他的手,兩手接觸的地方,暖意逐漸傳遍全身,驅散了陰冷墓室帶給他的寒意。
見他醒來,坐在床邊的人站起,放開他的手,抬手碰了碰席言額心。不像是在感受溫度,倒像是種特殊的探查方式。
從手心處傳來的暖意消失,席言徹底清醒,終於看清面前人的模樣。
伸手觸碰他額心的,是個打扮怪異的年輕男人。相貌自然是很清俊,卻穿著一身乾淨的青色道袍,長發束起,雙眼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渾身自有一股超然的味道。
這副打扮,倒是與之前的老道士很像。
「我是師父的徒弟。」像是察覺到席言心中所想,道袍青年開口解釋道:「他老人家算出你遇到麻煩,特命我下山相助。」
說完後,他轉身面向焦急的席父席母幾人,點頭道:「已經沒事了,只需靜養兩日。」
得到肯定消息,席母終於放下心,連道了好幾聲謝,眼圈都有些泛紅。
席言在儀式上忽然暈倒,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如果不是年輕道人出現,他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畢竟連醫生都檢查不出任何問題來。
席母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麼一勞永逸的辦法,只聽他說之後不必再找人,小言的狀態已經穩定,時間一到此劫自解。
她也不在意,小言得救了就好。
自席言暈倒後,席母一夜未睡,眼底已經起了血絲,席言安撫了她幾句,又給了席父一個眼神。席父看懂後,扶著妻子的肩膀將她帶回臥室休息。
連軻已在一旁站了許久,目光片刻不離床上的人,等到長輩都離開後,才拖著沉重的步子來到席言面前,嘴巴張了張,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皺著眉幹什麼?」席言手指點在他眉心,說道:「好醜。」
「我不是說過,不想看見你苦著臉。如果想呆在我身邊,就像以前一樣,我寧願你笑得像個傻子。」
他加重指間的力道,連軻的腦袋微微後仰,不痛,只是重重地撞擊在他心尖。
他拿下席言的手,想要說些什麼,感知敏銳地察覺到一道視線。
席言同樣感覺到了,那毫不避諱的直白目光,甚至讓他的指尖都燒得有些發燙。他順勢看過去,看見那個年輕的道人站在一旁,垂著眼看著他被連軻抓著的手,那隻剛剛還在與對方相握的手。
年輕道人抬起眼看向席言,兩人視線對視,他的目光正直而坦然,並無半分盯著人看的尷尬,或許他只是並未意識到,那是個不算太禮貌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