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言將資料交給一位同學,請他幫忙交到老師手上,這才離開教室朝樓下走去。
即將走出教學樓時,他在樓道中停下腳步,整理著臉上此時應該出現的擔憂表情。
秦天說得對,攻略者里沒有傻子,哪怕生性跳脫的姜寧,他也只是天真,不是愚蠢。
即使席言能控制好感度,那也不過是把關鍵問題往後推。等到大多數人都知道這個秘密後,他們的競爭會從爭取席言的好感度上升到誰才是那個被席言選擇的能夠成功完成任務的人。
所有攻略者里只能有一個得勝者,席言最終還是要作出選擇。
他像是一件被眾人爭奪的物品,同意或拒絕都由不得他選擇,但至少他能決定誰來做他的庇護者。
這樣想著,他走出了教學樓,朝目的地跑去,腳步逐漸加快,臉上的擔憂越發明顯。
那裡圍著一大堆人,教導主任也在,已經沒有席言發揮作用的空間,但他不曾停下腳步,徑直跑過看見他時眼神乍然亮起的傅銘月,跑過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的文彥等人,來到沈周南面前。
在距離對方一米處停下,目光迅速掃過沈周南全身,緊張地問道:「你還好吧?」
察覺到席言眼神里的憂慮,沈周南有些怔愣。他和席言雖然同在一個教室上課,但除了上次那件事外,之後再無交集。
但席言此時眼裡的擔憂那麼明顯,好像自己對他十分重要,沈周南的心沉了沉,搖頭道:「我沒事,他傷得比較重。」
席言順著他目光看向傅銘月,那邊高大的少年勾著腰低著頭,用手捂住的半邊臉上眼睛青了一隻,嘴角和臉頰上也有淤青。
而沈周南只有下巴上的一塊青紫。
傅銘月竟沒打過他。
察覺到席言看過來的驚嘆目光,沈周南不由解釋道:「之前練過幾年泰拳,而且他應該習慣用刀。」
席言彎了彎眼睛,「是嗎?你真厲害。」
席言長得好看,看他笑起來,總是不免讓人心情很好,如果沈周南沒有聽到好感度增加的提示的話。
沈周南這人著實有些奇怪。
他的心聲常常是一片空白,偶爾提及席言也不是有關攻略和任務的事,而是「我對他有些擔心」。
席言不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但這不妨礙他選擇沈周南做自己的庇護者。
可是接收到他示好的男人卻再次退了一步,借著要去辦公室說明情況的理由離開,避之不及的模樣。
席言能感覺到,沈周南並不討厭他,他偶爾能感受到對方對自己那內斂至極的擔憂和關切,對方的逃避與其說是厭惡,不如說是一種深思熟慮後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