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继续打。
柳烟钰不下百次地考虑过肚子里的小生命,有没有万分之一的活路,可是无论怎么分析,他都不应该活着,也没理由活着。
伴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她内心愈发不舍,心情也愈发焦灼。
而这种焦灼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皇后娘娘既然找她的麻烦,她不怯,见招拆招。
两巴掌打下去,皇后娘娘手腕也疼得不轻。
疼感传来,她立马有些后悔了。
不应该打的。
是她向皇上建议力保柳烟钰这胎,她要是打出个好歹,前面心血岂不是付诸东流?
她忍着怒意,恨恨道:“滚吧,再不用来本宫这里侍候了。”
柳烟钰顶着张红肿的脸回了东宫,把凝儿心疼得红了眼眶。
“皇后娘娘怎么这么狠心呢?实在是打得太厉害了,你看,脸颊这边都肿了。”
柳烟钰:“我倒觉得挺好的,两巴掌换个清静,皇后娘娘可说了,以后不用我到跟前侍候。让我滚得远远的。”
“对了,太子殿下差人送来的家书。”
柳烟钰接过来,拆开,还是力透纸背的四个大字:一切平安。
她看了一会儿,将信收起来。
凝儿轻声问:“用不用把今天的事情写封信告诉太子殿下?”
“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一提。”柳烟钰疼得直咝咝,“咝,还跟之前一样,寄件衣服吧。”
第24章
千里之外的营帐内。
胥康裸着上半身坐在那里, 左肩背处一道可怖的剑伤,太医正小心帮忙处理。
大将军康炎培面色有些不忍:“殿下身份贵重,以后涉险的事情不要做。”
他以前认为胥康是在皇宫里娇养长大的,顶多会点儿花拳绣腿, 拿不出什么真本事。但事实却是相反。
他是臣, 臣必须忠于皇上。
胥康与皇后之间的博弈他不是不清楚, 但常年在外征战的他坚持中立。
谁最终当了皇上, 他便忠于谁。
这次,他遭遇不测, 和一小波将士被困数日,幸亏胥康有胆识有谋略, 千方百计找到他们。
大敌当前,胥康没有半丝太子的架子, 战场上,他就是一名奋勇杀敌的勇士, 嗜血狠戾。
受了如此严重的伤, 换药时,一声不吭。
胥康:“孤来是助战,不是来袖手旁观的。”他淡淡看向康炎培, “倒是康将军, 为百姓安危,付出良多。辛苦了。”
康炎培习惯了这种生活,乍然让他回去当个文官,成天写些文绉绉的句子, 在大殿上和皇上掰扯来掰扯去, 他会疯掉。
“能效忠皇上,造福百姓, 乃本将之富气。”
两人惺惺相惜,相谈甚欢。
入夜,康炎培回了自己的主帐休息,陈之鹤拿着一个包袱走进来。胥康瞟一眼便知道是什么,问:“只有衣服?”
陈之鹤知道他在期待什么,可也只能据实相告:“回殿下,就只有衣服。”
胥康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宫里可还有其他事?”
她不写信,自是有人会将宫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转告他。
“回殿下,皇后娘娘打了太子妃。”陈之鹤把听到的一五一十讲给胥康听。
胥康越听脸色越差,“打完两巴掌就完了?”
“嗯,皇后娘娘再不许太子妃去照顾,太子妃便回了自己寝殿,听闻这两巴掌打得极重,半边脸又红又肿。”
停了片刻,胥康问:“太子妃那边可有什么反应?”
“太子妃那边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挨打了还能安之若素,还真符合她一贯的性格。
胥康拧着眉头,胸口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
陈之鹤似有些难以启齿,迟疑着问道:“殿下,敢问您的隐疾确实康复了吗?”
胥康抬眸瞪他。
他是胥康的忠臣良将,胥康隐疾康复的事情,除身边人之外只告诉了他。
他这会儿竟提出了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