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迎面走來兩個放聲大笑的哨兵,應帙產生了一股擰斷他們脖子的衝動,他知道這個想法是錯誤的,是不正常的,但他控制不住,大腦甚至已經開始分泌神經傳導物質,刺激他去執行這份衝動。
這兩名有說有笑的哨兵也注意到了應帙,雙方對上視線,二人瞬間噤聲。同為哨兵,他們非常明白應帙此刻糟糕的狀態,敏感又警惕地放慢腳步,隨後繞開他飛快地從過道邊上跑遠了。
應帙扶著牆休息了一會,眼前仍舊是止不住的天旋地轉,他知道再等下去情況也不會有任何好轉,乾脆咬牙跌跌撞撞地繼續向前走。
很快,耳中又接收到一道嘈雜刺耳的聲音,應帙煩躁地抬起頭,粗重的喘息間,眼角餘光在走廊拐角處捕捉到了一抹金色,應帙陡然一喜,認出了那是艾勒,即精神體為金毛犬的哨兵,不久之前應帙剛和他在20班門口見過面。
因為父輩是同事的關係,兩人初高中時期就認識。應帙父親還玩笑般提過,如果孩子恰好覺醒為哨兵和嚮導,契合度達標,乾脆就讓他們結合,雙方家庭知根知底,能省去不少麻煩。
正好,艾勒知道自己在校外的公寓地址,遂徊又是他的同班同學,如果求他幫忙,按艾勒溫吞體貼不懂拒絕的老好人性格,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這樣想著,應帙趕緊出聲喊他的名字:「艾勒……!」
艾勒的動作似乎停頓了一下,但緊接著便跟什麼也沒有聽見似的繼續往前面走,應帙頭疼得厲害,沒有功夫注意太多細節,連忙快步追上去:「艾勒,艾勒幫我找……找應帙……他應該——」
『應帙』這個名字成功讓艾勒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面向應帙,半眯起眼睛,拉長尾音以一種非常嘲諷的語氣慢條斯理地反問道:「你要找應帙?」
饒是應帙再難受再迫切,也在艾勒這樣充滿惡意的口吻中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他疑惑地抬起頭,汗水模糊了他的視線,讓他只能勉強看清眼前人嘴角那抹嘲弄的冷笑。
「……」這人是,艾勒?他從未見過露出這種噁心表情的艾勒。
下一秒,應帙只感覺頭髮被一隻手粗暴地攥住,頭皮被暴力拉扯發出尖銳的疼痛,不等他反應過來,艾勒便惡狠狠地抓著應帙的頭髮直接被他的腦袋砸向了牆壁。
大腦在轟鳴,溫熱的鮮血摻雜著白灰和水泥,順著額頭淌下,應帙聞到了濃郁的鐵鏽味,艾勒沒有停手,一直攥著應帙的腦袋用力砸了三次牆,直到牆壁凹下去一個小坑,這才丟垃圾一樣把全身無力的應帙扔到地上。
「又頭疼了?怎麼沒疼死你呢,賤種?」艾勒譏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一股鮮血流過嘴角,應帙喉結微動,嘗到了乾澀的血腥味。
說實話,應帙現在眼前一陣一陣地發黑,主要原因還是最開始的頭疼,若是嚮導被這麼拎著腦袋砸牆,不死也得殘,但是哨兵皮糙肉厚,也可能是S級哨兵的身體素質過硬,應帙感受到的肉體疼痛遠遠比不上精神域撕心裂肺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