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徊陰沉沉地盯著這道礙眼的疤痕,視線若有實質,是鋒利的怒意與無盡又濃稠的黑暗。
然而就在他目光越發沉重的時刻,應帙忽然轉過了頭,遂徊眼底的情緒瞬間煙消雲散,他快速看向道路兩邊的綠植,一言不發。
「你和耿際舟講話的時候怎麼不掐嗓子?」應帙疑惑,「怎麼偏偏每次對著艾勒就那麼噁心?」
「因為……」遂徊小聲解釋,「你對他說話確實就是這個樣子的。」
應帙忍無可忍地停下腳步,轉身怒斥:「你在說什麼鬼話?」
遂徊也跟著停下,和他對上視線,面無表情地問:「你難道沒有叫他艾勒哥嗎?」
「我什麼時候叫過他艾勒哥?」應帙氣極。他一直自認教養良好,和誰說話都是彬彬有禮不動聲色,但今日竟然屢屢被遂徊氣得語氣不善,「你以為是在演夢幻偶像劇嗎?」
「……」遂徊反問,「沒有嗎?」
「沒有。」應帙神情嚴肅地說,「誰主張誰舉證,我不會陷入為莫須有罪名自證的陷阱里。」
遂徊遲疑了一會:「……可是你每次和他說話,語氣都特別溫柔,他還喊你小帙。」
「我們那叫客氣。」應帙咬牙,「知道客氣這兩個字怎麼寫嗎?」
「客氣?」遂徊不解,「你不是他的未婚夫嗎?」
「我什麼時候是他的未婚夫了?」應帙感覺他和遂徊交流起來牛頭不對馬嘴,「到底都是哪裡聽來的無稽傳聞?」
「艾勒親口說的。」
「啊?」
「艾勒說你們自小父母就定下了婚約,還說你們早就在暗地裡偷偷交往了……是你先喜歡的他,主動追的他。」遂徊難得話多了起來。
應帙:「……」
應帙第一反應是不信艾勒會這樣在他背後胡說八道,畢竟艾勒在他這裡維持了整整十年的好形象,但結合今早和方才艾勒的行為,應帙又覺得確實是這個人前人後兩副面孔的低級茶做得出來的事情。
「……都是一派胡言。」應帙目前自顧不暇,懶得去計較那麼多,「反正你現在開始記住,那些都是假的,我和艾勒沒有任何超出朋友以上的關係,而且如果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我從此以後就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了。」
遂徊沒說話,只是安靜地望著應帙,直到後者不滿地瞪他一眼:「聽清楚了嗎?」
「嗯。」遂徊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