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上輩子他是犯了什麼罪,這輩子淪落到給遂徊做精神梳理。
畢業之後遂徊不在他手底下當牛做馬給他賣二十年的命都償還不了他今日的這份恩情。
……
精神攻擊十分鐘,精神梳理一小時。
該死的太攀蛇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也不說拉應帙到它高維度的精神圖景裡面歇口氣,一點聲音也沒有,就任憑他在亂麻一樣的精神域裡找『線頭』。
辛辛苦苦一小時,應帙勉強理順了巴掌大小的一片區域,心神俱疲地抬起頭,看著周圍浩瀚無垠的龐雜精神域,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臨走前,他用剩餘的精神力為遂徊做了精神壁壘加築,修復完成他先前破壞的地方,算是有始有終,非常負責任地離開了對方的精神域。
現實的禁閉室內,一切還保持著他進入神遊狀態之前的模樣,房門關閉,其餘醫生都沒有貿然進入,只有監控鏡頭兢兢業業地錄下了全部的事情始末。
遂徊在地上半死不活地趴著,因為束縛帶的存在,姿勢十分的彆扭可憐。
應帙抬手按了按因為長時間保持同一姿勢而酸痛的脖頸,拔下羊角簪,銀髮瞬間傾瀉而下,他撐著膝蓋站起身,為遂徊解開束縛綁帶和頸環。這兩處底下都是一片血肉模糊,小心撕開的同時還是無法避免地帶下了大片焦糊糜爛的皮膚,看得應帙心驚。
光滑的蛇鱗也在先前的掙動中磨掉了好些,漸變色的橄欖綠色鱗片,他俯身拾起一枚,放在燈光底下觀看,竟然覺得還有些漂亮。
倏然,應帙感到脖頸一陣冰涼,像是有什麼堅硬又柔軟的東西從他後頸划過,還掃到了他最為敏感脆弱的後頸。應帙陡然一驚,低下頭,和一條紅褐色的太攀蛇對上了視線。
細長的針狀瞳孔此刻放大成圓滾滾的黑色,像兩枚精緻的球形墨色紐扣,還對他吐了吐蛇信,看起來頗有幾分乖巧和討好。太攀蛇親昵喜悅地繞著應帙脖頸遊動,還時不時用腦袋磨蹭他的鎖骨和下頜。
「……」應帙很少體會到這種刺激的小場面,下意識就要往後退,但腿上卻傳來壓力讓他動彈不得,垂下眸,就見到一條比太攀蛇粗上數倍的蛇尾,緊緊纏繞住了他的小腿。
遂徊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尾尖無聲無息地游過來,繞著應帙的雙腿一圈一圈地縮緊,又用尾巴支起上半身,睜著一雙透綠的眼,一下子就湊了過來。
「遂徊?」應帙想說些什麼,卻見眼前的黑髮哨兵整個人都迷迷瞪瞪的,似乎沒有完全清醒,而肢體動作簡直和他的精神體如出一轍,雙臂親熱曖昧地環上他的頸項,然後用腦袋和合金面罩在他的肩窩不停地來回磨蹭,以此來表達喜愛和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