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遂徊倏然抬起頭,和應帙對視。
「我可以知道為什麼嗎?」
「……」
「建立精神連結之後,我們會在集中注意力的情況下,互相聽見彼此的心中所想。」應帙說,「所以你是怕我聽見你的心聲?這樣,你辛辛苦苦維繫的秘密就瞞不住了。」
「……」
「你到底瞞了我什麼?」應帙坐到沙發上,交疊雙腿,「我現在是真的想知道了。」
過了許久,遂徊慢慢地回答:「我不會說的。」
聽到他嗓音僵硬的言語,應帙沒有出聲,但也沒有像上次那樣生氣,反倒是起了一絲受到挑釁的興味,想要立刻找出問題的答案,甩到遂徊的面前,讓這個表面裝得老實、實際上指不定肚子裡裝著什麼的悶騷好好懺悔認錯。
越是接觸,應帙就越是覺得遂徊遠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那般沉默而無辜。
……但窮困是真的,遂徊是真的沒錢。
「你不會說,意思就是讓我自己找?」應帙勾起唇角,「我不止一次提醒過你,主動坦白和被我發現,要承擔的後果是不一樣的。」
「……」遂徊一眼不發地抿直嘴唇,像是一隻煮熟的鴨子,全身上下嘴最硬。
但沒想到的是,硬氣地和應帙對視了幾秒之後,他倏然又乖順地垂下眼眸,語氣軟和小聲問:「那你今晚還要臨時標記嗎?」
應帙一下子就被他的反應逗笑了:「怎麼,戳到你痛楚,連臨時標記也不肯給我了?這副身體可是你的,拒絕標記我,最終的吃虧的人只會是你自己。」
「……」
遂徊吭哧一口給他標記了一個狠的。
隔天一早都不用再提醒,他就又是吭哧一口,讓應帙頂著一深一淺的十字牙印去上課。
報復,絕對是報復。
八點整,應帙後頸貼了兩塊欲蓋彌彰的紗布,目不斜視地走進20班教室,坐到自己座位上。他滿腦子都思索著如何找出遂徊的秘密,忽略了班內其他人見到他的時候,那整齊劃一的反應——震驚又詫異。
就連上課的講師走到應帙身邊的時候,都忍不住聲音頓了一下,看向正托腮翻電子課本的他,講師的停頓令周圍本就蠢蠢欲動的視線一下子盡數投了過來,坐在應帙前後左右的哨兵甚至都禁不住紅了臉。
「咳。」講師清了下嗓,又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上起了課。
應帙隱約意識到他好像忘了什麼,一直到第一節課結束,艾勒怒氣沖沖地雙手用力狂拍應帙的課桌,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狗耳朵和狗尾巴都豎了起來:「遂!徊!」
「……」
應帙知道他忘記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