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止咬器後他兩側的犬牙變得鋒利尖長,撐得口腔無法完全合攏,分叉的舌尖也從唇間縫隙中探出,無力地微微垂下。
無數根無形的精神觸梢在廣袤迷霧中摸索著、探尋著,如同翻騰的浪潮,粗暴地撥開擋路的障礙,肆無忌憚地拍打著周邊的一切。
「嘶——」遂徊煩躁地掙紮起來,朝膽敢侵入他私有領地的嚮導發出駭人的恐嚇叫聲。隱隱綽綽的蛇鱗紋路在他眼角浮現,人類的圓形瞳孔也被豎瞳取代,瞳仁四周遍布深色的脈絡。
沒有什麼所謂美好的例外出現,哨兵排斥著一切膽敢踏足他精神域的外來力量,快速陷入了狂亂期。
他憤怒地掙扎和咆哮著,束縛帶深深勒到了肉里,留下一道又一道刺目的紅痕。同時,遂懷的腰部以下也明顯出現蛇變意向,但因為雙腿被分開捆綁在椅腳上,精神體態一直沒有能融合成功。
少了那條麻煩的蛇尾,倒是讓應帙多了些許安全感。他迅速調整至應戰狀態,山羊巴弗滅站在身側,如同驍勇善戰的騎士,為主人提防著意外情況出現。
精神領域內,應帙已然找到了正確方位,鋪天蓋地的精神觸梢迅速在召喚下集結,凝聚成龐大的精神力鞭,而他又在鞭子高高揚起的剎那猛地抬起了眼。
槿紫色的瞳,宛若深夜波瀾的海域,詭譎而神秘。
遂徊早已嘗過精神力鞭的苦頭,知道那鞭子落到精神壁壘上的時候到底有多疼,即使處於失去理智的狀態,他也本能性地發出了一陣寒顫。
應帙沒有手下留情,可就在無形的精神力鞭落下的同時,他眼角突然抓取到一道飛速向他襲來的黑影。
即便他已經在發現危險的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但S級哨兵的攻擊又怎麼可能是一名A級嚮導可以躲開的,應帙僅僅來得及避開致命要害點,隨即便被一根鋼棍般的重物狠狠打在了胸口,整個人直接從椅子上翻了出去。
腥甜味瞬間充斥在唇齒間,應帙半跪在地上嗆咳了一聲,咳出星星點點的血沫,好歹沒有嘔出大口的血來。他捂住生疼的胸口,抬起頭,注意到方才擊打他的東西正是遂徊的尾巴,從尾椎處延申出來碗口粗的巨大蛇尾。
當然,此刻的遂徊也絕不好受,他的精神壁壘被嚮導的鞭子敲得地動山搖,整個人眼前一黑,令人窒息的劇痛在精神域瀰漫。
即便如此,他仍舊囂張地齜著牙,橄欖綠漸變黃白色的蛇腹不耐地在地面敲打,鱗片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威懾性十足。如果不是因為遂徊被綁在束縛椅上姿勢不便,屁股壓到了部分蛇尾,讓它無法靈活自如地進行攻擊,方才那道打在應帙胸口的攻擊才不會這般『輕描淡寫』的威力,很大概率會讓嚮導倒下去就再沒機會爬得起來。
「……」應帙迅速估量了一下蛇尾的長度,後躍避到安全距離以外。與此同時,虞旌焦急的聲音也從他的終端響起:「應帙,你沒事吧?」
「沒事。」應帙用指腹抹去唇角的一點血跡,留下一條暈染開的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