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下來後細思,比賽情況確實就如應帙所言,沒有什麼真正的信任可言。遂徊也沒有故意哄騙他,是他自作多情,被想像蒙蔽了雙眼。
再往前追根溯源,這份無端的信任只能歸罪於在現實的這兩三天裡,遂徊給樓星赫留下的印象就是不善言辭,木訥執拗,有時候會不自覺地佝背,是永遠站在應帙身後的影子。樓星赫沒有料到遂徊還會這麼殺伐果斷的一面,毫不留情地朝他下黑手。
在這名軍校生心目中,遂徊就該是武力值強,但認死理腦筋轉不過彎,動手之前還要跟他知會一聲,說『我要打你了哦』的那種老實人。
應帙如果聽到樓星赫對遂徊的種種誤解,估計能形象盡失地笑岔氣。
安撫樓星赫的這短短几分鐘裡,訓練賽存活人員名單又產生了變化,應帙剛回到座位上坐下,5號模擬機艙就應聲彈開,哨兵不甘心地握拳在扶手上砸了一下,遺憾地起身離場。
這麼快……?應帙疑惑地看向高塔旋梯上,正在緩步向最頂層靠近的遂徊,問一直在關注賽況的黑暗哨兵阿普頓:「發生什麼了,5號怎麼這麼快就淘汰了?」
遂徊和1號多恩足足打了七八分鐘,沒道理5號哨兵會被體力消耗過半的遂徊一拳撂趴下。
阿普頓用手比出了一把手槍的姿勢,無聲勝有聲。
應帙:「……」
陷入慣性思維了,忘記遂徊還可以開槍。
機械高塔的最頂層,是高聳恢弘的拱形穹頂,一名手握重劍的機械戰士坐在寬大的石椅上,閉目沉睡。遂徊站在旋梯的盡頭,目光落在機械戰士頭頂的血條上。
足足十萬血,血條長度從左邊的窗戶一直杵到右邊的窗戶外,鋒利一點能把整座高塔橫向劈開。
遂徊瞥了眼面板左上角目前場景內存活選手名單,只剩下了他和10號嚮導。但詭異就詭異在,他從頭至尾都沒有見過這名10號,甚至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10號在哪。
場景外的應帙也很好奇這名信誓旦旦要參賽的10號選手目前情況,切出一面10號的比賽視角,就發現這名嚮導還優哉游哉地在高塔第三層晃悠。
「還真給他苟到第二了,沒意思。」阿普頓嘀咕道,「可以投降了吧?很快就會刷新探知方位的道具了。」
話音未落,就見10號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面板形狀的東西,點開上面的按鍵,投影出一座高塔的立體全景圖,上面分別有一紅一綠兩個小點,紅點在頂層,綠點在高塔第三層,此刻,紅點出現在旋梯上,正在緩慢下行。
阿普頓:「……」
阿普頓頗感不滿地塞了顆糖到嘴裡,抱怨:「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