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的中心人物應帙泰然坐在會議室最後方的角落,垂眸慢條斯理地翻閱著哨兵電子課本。如果期末考試當天,他在遂徊的身體裡,那這些記憶這些課件就是為他自己打算,如果那天他和遂徊都在本人身體裡,那理解這些課件就是為了鞭笞教導遂徊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會議進程過半,他按揉因保持同一動作僵硬的後頸,抬起頭,就看到耿際舟在主席台上朝他各種擠眉弄眼。
「?」應帙皺眉。
見『遂徊』滿臉莫名,耿際舟揶揄地朝他比劃出大鑽石的手勢,又對口型:落難貴公子。
應帙眉頭皺得更緊:「……」蘿蔔給工資?
見兩人雞同鴨講,會議一結束,耿際舟立刻搶在遂徊前面殺到應帙面前,用手肘戳了他一下:「你小子還跟我裝?」又賊眉鼠眼地湊到應帙耳邊竊竊私語:「這事你告訴應帙沒?」
「……」應帙沒有傻不愣登地問什麼事,短暫的停頓思考之後,他面色不變地搖了搖頭,「沒有說。」
「真沉得住氣。」耿際舟褒揚道,「拿錢砸出來的愛都是虛假的,我們就是要憑個人魅力征服嚮導,患難見真情,我支持你。」
應帙隱約意識到什麼,回過身,就見遂徊抱著一沓文稿快步走了過來,等人站到跟前,他試探著起了個頭:「那塊石頭……你知道了?」
遂徊動作微頓,和他對上視線:「……你果然知道。」
耿際舟瞪了下眼睛:「你也知道?」
「我當然知道,」應帙說,「反倒是你們,怎麼知道的?」
去食堂的路上,三個人就『知道』一詞可以如何組句進行了一番激烈的辯論,還沒等他們討論個所以然來,三人竟然迎面碰上了應帙的父親,應識箋。
應主席並不是一個人無聊在塔里遛彎,他的身後跟著一名黑衣哨兵,應帙在身存賽決賽圈裡見到過他,是應識箋的保鏢,而應識箋的身側還有一名哨兵——
一名身材、樣貌俱年輕的哨兵,但面部表情卻老成又嚴肅,黑髮棕眸,穿著一絲不苟的黑色哨兵制服,走路姿勢相較應識箋也堅毅穩重許多,如果應識箋行走如流水如清風,那他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
應帙先反應過來,上前半步微微彎腰:「校長好。」
耿際舟跟在後面打招呼:「聶校長。」
聶仰止抬起眼,目光掃過耿際舟,落在了『遂徊』的身上。他認認真真將這名黑髮哨兵從頭到尾掃視一遍,頷首回應:「……你們好,二位在生存賽上的表現都非常亮眼。」
應帙替遂徊接受了這道可謂是盛讚的高度評價,耿際舟作為那個明顯是附帶隨口夸一句的,也不要臉地嘿嘿說沒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