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帙其實也對遂徊小時候在山上居住的地方非常好奇,但既然城主都開口了,他也乖乖答應下來,接著又轉頭看向燕煦:「媽,那你下午做什麼?」
「城邦有個特種人工會支部,」燕煦說,「來之前他們就邀請我過去檢視一下工作。」
挺好,大家都被安排了活去做,井井有條,一個也不准休息,旅遊一秒變出差。
在城邦政府食堂吃過非常樸素的一餐,遂徊抱著長梯,應帙拿著枝鋸,周如翊舉著剪刀,三人浩浩蕩蕩地去了李叔家。
很難想像周如翊家的園藝師都是開著作業車,照著精美的設計圖,悠閒地在花園裡工作,而大小姐本人卻要親自舉著笨重的長剪刀爬到樹上去剪樹枝。
李叔鄰居是個挺好說話的年輕姐姐,說是剛嫁來不久,丈夫在外打工。她讓他們三個修剪樹枝的同時把頂上成熟的枇杷都摘下來,還打來清水洗乾淨給他們吃。周如翊累得臉頰泛紅,一吃到枇杷又高興起來,大聲朝還在樹頂的遂徊喊:「徊哥,這枇杷好甜,你也下來吃點。」
太攀蛇從高處繁茂的樹葉間冒出腦袋,吐吐蛇信,緊接著鑽出來的是遂徊沾了灰的臉,翠綠的眼瞳比陽光底下的葉片還要明亮。
很快他就從樹上跳下來,側過臉在肩頭的衣服上擦了一把汗,放下電鋸喘著熱氣往他們身邊走。
這位鄰居姐姐貌似也有點害怕遂徊,和應帙和周如翊講話的時候姿態非常輕鬆,但等遂徊一靠近,她頓時緊張起來,手裡拿著一塊乾淨毛巾幾番欲言又止,直到遂徊站到應帙身邊都沒有遞出去。
應帙剝開果皮,露出內里新鮮嫩黃色的枇杷果肉,轉頭看一眼正眼巴巴望著他的遂徊,無奈又縱容地笑起來,抬手餵給他。
遂徊頓時也笑了,眼尾延展出紅褐色的蛇鱗紋路,蛇尾也從腰後鑽了出來,愉悅地左右晃動。他探過腦袋,咬下一半應帙手中的枇杷,吐掉核,又一口氣將剩下的都吃進嘴裡。
應帙嫌棄地擦乾淨手指上沾到的果汁,沒什麼表情地垂頭繼續剝枇杷,但黑色的犄角卻從長發中鑽出,雪白的羊耳朵也甩了甩,絨毛在空氣中舒展。
周如翊故意笑著噁心他們:「手斷了啊,還要人餵?」
「讓樓星赫來餵你?」遂徊隨口拉了個郎。
「就那雙馬尾控死宅?」周如翊擺擺手,「還不如小舟合我心意呢。」
鄰居姐姐好奇地看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交流,等到應帙意有所指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時,非常不好意思地垂下目光。
休息結束再次開工的時候,遂徊小聲在應帙耳邊說:「我在這邊名聲不太好,他們都挺怕我的。」
「就因為你打了那對兄弟?」
「……」
見遂徊沒有回答,應帙思索了一下,突然想起什麼——那名因遂徊而重傷致殘的嚮導支教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