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翊非常遺憾地嘆口氣:「帙哥這麼討厭水嗎?我還想在家辦個泳池派對來著……」
「不止泳池派對辦不成,」應帙說,「際舟生病了,再加上遂徊的事情,你的遊玩邀請可能要再推延一陣子,甚至這次假期都辦不了。」
「其實第一次推遲的時候我就有預感我們幾個是聚不成了。」周如翊說,「一般這種事情都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所以我才死皮賴臉地跟著你們來城邦玩,不然假期我得無聊死,之前想點幾個男模陪我出去旅遊,被外公罵了一頓,只能無疾而終,哎……」
「點男模?」鄉下窮小子遂徊從未接觸過這麼高端的玩法。
周如翊哈哈一笑:「下次我們偷偷點兩個,不讓帙哥知道。」
「為什麼不點三個讓我也高興高興?」
……
小輩之間相處得其樂融融,本以為一切都會像他們三人的關係一樣進行得融洽而順利,但等到下午遂徊和周瓊的DNA檢測報告結果出來的一剎那,隱藏在平靜海面下的暗流便一下子掀起萬丈浪潮,瞬間淹沒了高樓大廈。
這些暗流一早就存在,但被無數謊言矯飾,又在遂徊確認與周瓊有血緣關係之後被撕裂開,露出底下的鮮血淋漓。
周瓊和他父親進行了激烈的爭吵,互不相讓。
周瓊質問父親為什麼謊稱她的失憶是因為一場車禍,為什麼造謠為了保護她而死的丈夫拋棄了她?當年她出事失憶以後,周如翊是周老派人抱回來的,那時候遂徊在哪裡?為什麼只抱回來一個?難道是因為厭惡哨兵和嚮導,厭惡到拋棄了她的一個有明顯覺醒傾向的孩子嗎?
而周老也非常憤怒地在終端里咆哮,說他當時接到消息趕到指定地點的時候,房間裡只有周如翊一個孩子,他不知道周瓊生了一對雙胞胎,不然他怎麼可能會將自己的親外孫丟在外面二十年不聞不問?
然後他嚴厲又斥責周瓊從來不聽他的話,非要逆著他將嚮導的身份擺在姓氏之前;非要去加入什麼工會戰隊,好好的大小姐不當,做個僱傭兵,各個國家不見人影地跑;還非要和一個身世不清白的黑戶哨兵龍讓私奔,背著他們結婚生子,然後又在外面過得不好,時隔多年還給他們一個奄奄一息的女兒和嗷嗷待哺的孫女。
——甚至還將他們的一個孫子遺落在外面。
爭吵間,周瓊的頭越來越痛,她強撐著精神,將傘緊緊摟在懷裡,無法再責怪任何人,歸根到底,還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