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際舟。」應帙忽然低聲喚他的名字,「你是怎麼確認被替代的人一定是遂徊,而不是我?」
耿際舟收起廢棄注射器的動作頓了一下,抬眸看向應帙。
「現在我的靈魂在遂徊身體裡,你們的目的是想要耿岳替代遂徊,那麼實際被替代的人更可能是我。你想過這點嗎?」
耿際舟的表情告訴應帙,他沒有考慮過這一點,但他嘴上卻很果斷地回復道:「你不用擔心這個,你不會死的。」
——耿際舟並不知道易承瀾的計劃全貌,應帙猜測著,或許易承瀾只是為耿際舟承諾,耿岳會回來,應帙會安然無恙,但其中細節耿際舟並不清楚。
對於易承瀾來說,只要能夠換回耿岳,犧牲誰大概都無所謂,但對於耿際舟來說其中可能有區別。
……可以利用這一點嗎?耿際舟會為了他反抗易承瀾嗎?
應帙還想說些什麼,但熱意隨著四肢入侵五臟六腑,一瞬間藥劑的衝擊力讓他全身滾燙,不斷打顫。從之前耿際舟和易承瀾之間的爭執就可以看出來,兩人之間有罅隙,應帙不指望三言兩語能讓他們反目為仇,耿際舟倒戈,他要做的只是拖延時間,讓易承瀾無法短時間完成計劃。
在催情劑的作用下,應帙眼球充滿了紅血絲,太陽穴鼓動,瑩白龍角瞬間變大,從筍尖大小變為足有四分米的成年龍角,原先僅是及地的龍尾也陡然增長變粗,帶著鰭的鱗尾狂躁地朝耿際舟甩去。他的動作有些遲鈍,但這一下還是狠狠抽中了耿際舟的腰背,打得他猝不及防悶哼一聲栽倒在地。
催情劑並不能完全壓抑理智,應帙大腦還算清醒地立刻由鞭打轉為捆縛,用龍尾圈住耿際舟的腳踝迅速將他往自己身邊拖。
但就在此刻,一聲槍響,應帙的肩頭洇開一片血跡,疼痛後知後覺地順著神經蔓延開來,但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龍尾並沒有松,依舊牢牢圈著耿際舟的腳踝。
下一秒,又是槍響,左側肩窩也被子彈穿透,應帙終於因疼痛龍尾無力地散開,耿際舟迅速抓住機會爬起身,回頭眼神複雜地瞥他一眼,遠離了他。
「應帙!」遂徊整張臉臉已經紅透了,咬破了嘴唇,痛苦地壓抑著衝動。嚮導是銀髮,膚色本來就偏白,透過皮膚的紅就更加顯眼,他頭頂的犄角也彎曲增長為成熟體態,尖銳的箭頭楞刺長尾巴耀武揚威地高高豎起。
易承瀾單手持槍,眼底一絲多餘的情緒也沒有,沒有關注應帙的反應,也沒有留意耿際舟是否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