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一扯，不但沒能直接拿起來，反而是本來就已經破爛的塑料散開了一些，露出了裡面藏著的東西。
那是一段屬於人類的軀幹。
而除了軀幹之外，還有無數的石塊放在袋子裡面。似乎是為了維持袋子可以一直沉入水底的效果，給袋子增加的重量。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虞時愣了一下。
下一秒，沒有做任何的猶豫，他直接朝著那個沒有頭部和四肢的軀幹抱了過去。
入手的感覺，比想像中的還要更冷一點。
不像是水裡的那種冰冷。
更像是一種在觸碰的時候，就直接連靈魂都一起凍結起來的、深層次的絕望和寒冷。
當徹底把軀幹擁抱在自己懷裡的時候，虞時的思緒也變得恍惚了起來。
他似乎聽到了很多亂七八糟的聲音。
是哭喊聲。
是絕望的哀求聲。
而那一聲聲叫喊，明明就在他眼前，又好像離他很遠。
他聽不清楚。
只有一種濃重的悲傷和憤怒疊在胸膛之中。
像是在仇視這個世界的一切。
也像是要毀滅所看到的一切。
他知道，自己現在感受到的、聽到的，都是屬於司郁的情緒。
或者說，是屬於這段泡在水中多年的軀體悲涼的哀鳴。
精神恍惚。
連帶著眼淚也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
當溫熱的淚水划過臉頰，虞時才猛然驚醒，意識到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湖裡離開了。
他現在坐在岸邊。
湖裡的那些冤魂們還在發出哀鳴和低吼。
身上濕透的痕跡在告訴他，他確實是剛剛從湖水裡面出來。而回頭看了眼自己身邊，見到司郁看著他充滿擔憂的那個樣子，虞時就知道，剛剛發生的一切，並不是他自己的幻覺。
深呼吸了兩下，虞時站起身。
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周圍的那些玩家就已經湊過來，開始朝著他提問，問他究竟在湖水裡面看到了什麼。
心裡那種悲傷的情緒，並沒有完全平息下去。
但面對其他玩家，虞時到底還是給了個回應。
聲音有些低沉，他說：「看到了一具沒有頭顱和四肢的屍體。」
他說的是實話。
但其他的玩家在震驚之餘，似乎又有點難以相信。
他們都在猶豫糾結著自己要不要下水去看看。
而虞時則是看了一眼身邊的司郁。
不給他繼續說什麼的機會。
司郁已經彎腰過去，把他打橫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