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
那是一個包裝完整的紅豆麵包。
是虞時平常喜歡吃的那個牌子。
有的時候手術做的太晚,回家餓的不行的時候,他就會撕上這麼一個麵包墊墊肚子。
至於他的這種喜好,作為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那個人,司郁當然是非常清楚了。
「你先吃這個,還有火腿腸和滷蛋,一會兒我出去看看有沒有熱水,可以再給你泡一桶面。」
司郁就像是在處理百寶箱一樣。
從他的行李箱裡邊又翻了一堆其他的食物出來。
看著很快堆在自己身邊的那座「小山」,虞時眼睛裡面全都是難以掩蓋的震驚。撕開麵包的包裝袋吃了一口,那種甜膩的氣味蔓延在嘴裡,讓他飢餓的胃部得到了緩解,然後虞時才保持著驚訝的狀態,朝司郁問道:「那個行李箱裡面,你裝的全都是吃的東西嗎?」
「倒也不是,」司郁搖了搖頭。
把打開的行李箱給虞時展示了一下。
確實不全是吃的東西,但是食物也占了一大部分。
剩下的就是一些換洗的衣服,還有兩個人的洗漱用品。司郁一邊做著展示,一邊給虞時解釋說道:「是剛剛看到你餓肚子,突然就想起來了。我好像曾經確實報名過一次旅行社,當初通知說去的地方比較偏僻,我擔心沒什麼吃的東西,所以就給自己準備了不少。」
這是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回憶。
而在這段回憶裡面,考慮著往行李箱裡塞這些東西的人,分明就是司郁自己。
他心心念念的、應該陪在他身邊的虞時並不存在。就仔細去看他帶來的那些食物,也大概能感覺到。
這是一人分撐五天不會餓的食物。
並不是給兩個人準備的。
甚至昨天在進屋的時候,他檢查行李就有發現。他的衣服被全部放在這個行李箱裡,而虞時的換洗衣服,還有洗漱用品之類的,則全都在那個背包裡面。
就好像他們兩個人本身不是一起行動,只是這個設定在強行把他們兩個人框成一個隊伍一樣。
那種違和的距離感,從昨天虞時給他講述之前,其實就已經開始讓他覺得有些難受了。
現在完全接受了事實,再去看周圍的一切,他被迷霧壓蓋住的那些記憶,似乎也慢慢的有了些浮現出來的預兆。
「在最開始在車上看到你的時候,我腦子裡面就像是被下了一個設定一樣,本能的認為,這場旅行是你在安排。」
司郁一邊拆著手中的泡麵盒子,一邊給虞時解釋著說:「但是現在想起來之後我就發現,比方說帶來的這些食物,這都是我的意志和安排,跟當初我被安上的那種設定,明明就是不一樣的啊。」
虞時點了點頭。
司郁又笑了起來:「不過當初我給自己準備的這些東西,好像是到死都沒有用上一次。但現在看來,我得準備還是有必要的。」
「畢竟不會讓我喜歡的人在我面前餓著肚子,這比讓我自己吃飽,是更重要的事情。」
他說著,甚至還掏出了一瓶運動飲料,遞到了虞時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