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這回沒再猶豫,迅速按了接聽。
「你……」
「白言。」
電話那邊傳來一道冷漠的中年女聲。
白言聽到聲音後瞬間坐直了。
「媽媽。」他喊了一聲,聲音有些哽咽,「我好想你。」
宋煙的聲音冷漠又嚴厲,說話時沉沉的,給人不近人情的感覺。
而她確實也是如此。
面對白言的想念,她無動於衷,而是質問他:「你為什麼不在學校,今天不是周末。」
白言愣了一下,放在腿間的手指緊張地捏緊了大腿,低聲道:「我……我生病了,所以請假去醫院了。」
他的語氣聽著如此可憐,但是聽在宋煙耳朵里都是一樣的討厭,她不耐煩地說:「我不管你什麼理由,不准再跟祝管家來往,你也不准再跟我們家扯上關係,生你養你,已經是對你最大的仁慈,你別再來煩我們了!」
傷人的話從母親的嘴裡說出,總是比旁人的要更加令人難受。
以前白言聽了的所有惡意惡語,都不及這一段話令他難受。
白言喉嚨哽咽得說不出話,握著手機的手僵硬無比。
宋煙不耐煩重複了一遍:「你聽到了沒有?!」
白言輕微地抖了一下,慢慢道:「聽到了,媽媽。」
「別叫我媽媽。」聽到白言的聲音,宋煙的語氣更沉了,「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不思進取,你的聲音和你的人一樣令我感到噁心。」
淚水蔓延至眼眶,白言不舍的掛斷,也不敢回話。
那邊的宋煙似乎真的被白言的聲音噁心到了,說了那句之後又忍無可忍地繼續朝白言吐出惡毒之語: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家會生出你這個懦弱無能的廢物,長得也那麼噁心,說話也是一樣。我早跟你說過要改,你卻還是一如既往!」
宋煙是個人,但她以前從不會要求白言要像他一樣,只跟他說他開心就好,白元堂也一樣。
他們以前是一對恩愛的夫妻,對白言無比的寵愛。
只是後來他們似乎一夜之間都變了。
白言沉默地接受宋煙的謾罵,沒有說話,而這沉默也更加地激怒了宋煙,讓宋煙原本沉而冷的聲音此時變得尖銳起來,像個瘋魔的潑婦在電話那邊破口大罵:「被打也不還手,被罵也不還手!要你到底有什麼用?!你除了會拖後腿還會幹什麼!你總是一副畏畏縮縮的膽小模樣,看了真讓人噁心。」
她的聲音穿透手機,傳至白言身邊的一米外。
白言心想,他確實就是一副膽小鬼的模樣,他怕疼,怕社交,怕被討厭,還喜歡哭。
這些都是宋煙的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