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心軟了,帶他去取了還魂草。
只是那副空軀殼怎麼可能起死回生,不過是讓陳晏禮心裡有些安慰罷了,他遲早有一天會知道真相,會再度回到他身邊的吧。
白玉霖等來了陳晏禮發覺真相,他身邊卻又有了其他人,燕行,「裴懷酒」,謝晝,安景澄,似乎人人都比他有優勢。
他還是忍不住趁著夜晚去看他,有時會在他的床邊站上幾十分鐘或幾個小時不等,有時只在門外坐著。
他想,陳晏禮定是不願見他的,不然怎會這麼多日都未曾想到要來見他一面。
他還沒有對他道謝呢!
這下好了,自己昨日看了新上的畫本,徹夜未眠,便想來偷偷看他一眼。
誰料情不自禁地就跟著他來後山泡溫泉了,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膚,到如今,他都還清清楚楚地記得那上癮的觸感。
剛才腦子一抽,想用那唯一的一條念想,喚起一些陳晏禮和他的回憶,結果也都明了了:人鏈兩空。
陳晏禮走得匆忙,並不敢回頭望去。
如折返,就能看到白玉霖的美人溫泉圖了。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陳晏禮就納了悶了,明明是悄悄來的,誰也沒通知,怎麼一個個都跑過來了。
燕行當然不可能說是去匿名參加同好會的時候,聽到發起人義憤填膺地舉著笙笙倚人的新作激情批鬥的時候,偶然聽到他身邊交頭接耳的兩個師妹說的。
燕行坦蕩蕩地注視著陳晏禮的眼睛:「我路過,聽其他師弟師妹說的,想著來看看你。」
陳晏禮勉強信了,客氣道::「哦,那要進來喝杯水嗎?」
燕行點點頭,跟著陳晏禮到茶桌前坐下。
燕行手指盤著杯壁,聲線平和,像是和老友交談般,讓人覺得如沐春風:「我聽說你回了谷城,是又發生什麼事了嗎?」
陳晏禮悠悠嘆了口氣,似是不想再提起有關赤月宮的事情:「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僅僅相識了幾個月的人,怎麼能全然信任呢,思來想去,我就回谷城了。」
「你的特殊身份也已經暴露了,萬事還是小心些,最好還是把師尊給你的護身符戴在身上。」
陳晏禮這才想起來戒指里吃灰的護身符,取了出來,交由燕行:「替我還給玉虛真人吧。」
既然白玉霖主動和他劃清了界限,他也該如此。
燕行沒答應,似乎覺著陳晏禮有些胡鬧,眉頭輕皺:「我說的話不是兒戲,你總是如此。」
齒間溢出一絲笑意,陳晏禮輕聲道:「兒戲?要說這個,我可比不過你,你可是能起個大早去把落葉打下來,就為了給其他弟子找點活乾的人。」
「那你呢?腳踏幾條船?把感情當兒戲,我是被你騙的團團轉的第幾個?」
可憐的燕行,被玩弄於股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