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晏禮行動力很強,說可以就是真可以,完全回到了過去的關係,沒課的時候就和傅景韞泡在一起,該玩玩,該吃吃,該喝喝。
實乃當代好兄弟模範代表。
A城下雪很晚,每年濱城下雪時,傅景韞都會買張車票,借著初雪的名義,在校門口遠遠看一眼陳晏禮,看著初雪落在他的圍巾上,看著他的笑顏,笨拙地克制著,再買上一張當晚的車票,連夜回A城。
濱城的初雪對傅景韞而言,是很有意義的一天。
以前是,現在也是。
或許陳晏禮已經記不得了,又或許從未放在心上。
但傅景韞記了14年。
幼兒園放學路上,傅景韞牽著陳晏禮的手,初雪落在他們露出來的鼻尖上,凍得通紅。
陳晏禮對家庭角色已經有了初步概念:「他們怎麼都說我是你老婆?」
傅景韞笑得智障:「可能因為我們比較般配吧。」
陳晏禮甩開他的手:「不要,你長得好醜。」
傅景韞當時一屁股就坐在雪地里,開始哭了。
地上的雪已經鋪得很厚了,濱城的雪又大又猛,傅景韞坐在雪地里,大片的雪花糊在他的臉上,再融化,將他襯得更丑了,又皺又擰巴。
陳晏禮學著爸爸哄媽媽的模樣,捧著傅景韞的臉親了一口,還有些嫌棄地擦了擦嘴,「別哭了,你不醜,我給你當老婆。」
陳晏禮當時才4歲,年紀小,忘性大,只想著哄好傅景韞,這句話沒過兩天他就拋之腦後了,只餘下傅景韞一個人的兵荒馬亂了。
「後天初雪,我要回濱城一趟,你回不回?」
陳晏禮不理解:「就為了看雪嗎?每年寒假你還沒看夠嗎?」
傅景韞作出強調:「是初雪,你回不回?」
「回,就當是陪你了」,陳晏禮說著拿起手機,「我給余安打個電話,問問他回不回,三個人路上更熱鬧。」
傅景韞搶過他的手機,又開始發神經:「高鐵就一個半小時,睡一半就到了,要什麼熱鬧?」
「那行吧,不叫他了。」
傅景韞這才把手機還給陳晏禮,他在A城上學這三年,每年回去都能看見余安這個電燈泡在旁邊發光發熱,比雪還亮。
這兩個人是怎麼勾搭在一起的,傅景韞每每都會發出感嘆。
初雪那天,陳晏禮提著小箱子,余安摘下耳機,從遊戲裡抬起眼皮,盤問道:「又去哪?和誰?」
「回濱城看初雪,剛好周末,我打算住兩天,和傅景韞一起。」
余安重新戴好耳機,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上,道:「不是你真相信你們倆的純友誼啊,我真不想說了,累了,一路順風吧,拜拜。」
余安:我爸我媽當初就是這樣不吭不響的,跟同學說著純友誼,然後,就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