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季澤卻喊住她,大步向前,質問她:「你做了什麼?」
「什麼?」程一清只覺莫名其妙。
「酒店那邊暫停了試吃評估。至於洽談的事什麼時候啟動,他們沒有說法。我聯繫朱先生,他不接電話。事後我打聽到,他正在接受內部調查。」
程一清覺得可笑:「他有意揩油,我投訴他,所以這是我的錯了?我就應該安安靜靜演好你身邊的花瓶?」
「我對你的遭遇感到抱歉,但是——」
程一清厭極了他的場面話。「但是我應該為了公司而忍辱負重,對不對?」
「是,我打聽到姓朱的好色,當時的確有心讓你去當花瓶,但我沒想到他會對你也手腳不乾淨。當時我已第一時間擋在你身前。」程季澤舉起手中文件袋,從裡面翻出一疊照片,「那餐廳是他常去的。這幾天,我都安排人坐在餐廳合適位置偷拍,果然被拍下他對服務生毛手毛腳。日後,我們談判的籌碼就增加了。」
「呵,原來除了我,女服務生也是工具。」
「現在洽談中斷,即使後面換人,這些籌碼也用不上——」
程一清輕笑,是無奈,是不屑,是覺得荒唐。「希望下次遇到一個喜歡揩油男人的合作方,你也感受一下忍辱負重的滋味。」她不願再跟程季澤談下去,轉身就走。
那個年代鋪面便宜,幾萬塊就能拿下一個。對北上創業者來說,不過碎銀而已。程季澤急於擴張,有了一間門店,便想再拿下多家。程一清卻苦於這間門店無起色,並不贊同。再加上酒店這事,兩人爭執漸多。程季澤察覺她並不如自己想像中容易控制,在許多事情上更防著她介入。
就在這個時候,酒店那邊聯繫雙程記,洽談繼續,讓他們將試吃樣品帶到酒店籌辦處的辦公室。聯繫人是陳經理。
試吃樣品屬於產品範疇,並非程季澤了解領域,他不得不帶上程一清。程一清雖不情願,但這次仍換上那套裙子,只是外面搭了件大大披肩。她捧著禮盒,跟程季澤乘車前往籌辦出辦公室,兩人一路無話,各自看窗外。
辦公室里頗有些亂,這裡那裡都堆著盒子。他們疑心走錯了地方。只見箱子之間,一個穿西裝褲的女人,叉著腰在那兒打電話,「可以,你們明天把東西送過來……對,上次那個地址……」
程季澤跟程一清站在門邊等待。女人看到他們倆,抬手看了看表,又注意到程一清手上捧著的禮盒,招手讓他們進來。兩人繞過一個又一個箱子,在她桌前找了個落腳處。
「好,明天見。」女人掛掉電話,轉身面向他們,「真不好意思,我這裡有點亂。」她拉過來兩張椅子,讓他們坐下,又從桌上抽出名片,遞給他們,「我姓陳,你們叫我英文名羅拉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