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欲望中解脫的唯一方法,就是釋放這個欲望。
如果一次不夠,那就兩次、三次……
煙火像一朵朵巨大花球,在窗外張開。掩埋在雨夜裡,沒被完全釋放的欲望,借著煙花張揚的勢頭,被完全綻開。剛開始,他吻她仍想爭辯的嘴,撫摸她冰冷的肩脖,但當他將她像柔弱果肉般剝開時,她終於安靜下來,暖和下來,濕潤起來。
窗外煙花綻至最繁盛時,他也一同盡了興。最後全世界歸於平靜,高樓窗戶之下,市民有序疏散離場,他也從她身體裡撤出。在開了空調的室內,他淌著細汗,躺在她身側,伸出一隻手,放在她腰間凹陷下去的位置。
她閉著眼。是睡著了嗎?
他開口說話,像在自言自語:「其實,沒有每年都訂房看煙花這回事。我們一家人,除了過年一起吃頓飯,清明一起去拜阿爺之外,奶奶生日時去老人院探望她。其他時候,都鮮少在一起。」
她慢慢睜開眼,不知道在窗外,或是在看他。
他又道:「以你的性子,如果我不這樣說,你會立即離開吧。」
她看著他,從喉嚨深處「嗯」了一下。
他伸出手,順著她臉頰線條往下撫摸,「但你要知道,即使我對你撒謊,也都是像這樣的謊。無傷大雅,也不會傷害你。」
程一清慢慢開口:「假如,我跟你產生利益衝突呢?」
「不會。我們不會有利益衝突。從小到大,我都是一個目標極其明確的人,我對自己想要的一切很清楚。」程季澤的手現在順著她脊背,一根一根骨頭摸下去,「我知道,現在我不光想要雙程記做大,我還想要你。」
程一清跟程季澤的區別在於,她雖然熱衷創業賺錢,但有些江湖氣在,容易被人打動。別人對她好,她會加倍返還。程季澤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摯友,可程一清有。
現在,她把腦子裡想的事,直接說出口了。她問:「你怎麼會喜歡我呢?是在廣州待久了,寂寞?是欲望?還是你覺得,跟我說點甜言蜜語,我會死心塌地跟著你干?」
程季澤也疑心自己對程一清的感情里,是利益與情慾摻半,且欲大於情。但他向來將心事藏得深,他選擇將這事敷衍過去,「我說了,你是我認識的女人中,最特別的一個。」他並沒說謊。
程一清在感情上十分單純,這樣就夠了。程季澤將手臂繞到她脖頸下,順勢將她撈過來,讓她枕著睡。她的腦袋移來挪去,他問,怎麼了。
「不舒服。」
他抬了抬手臂,「現在呢?」
「還是不舒服。」她納悶,「為什麼電視上展現兩個人感情好,都要用這樣的睡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