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個人出聲,唯有沉默。
隊長站在床邊看著地板不出聲,松田坐在邊上,臉的上半部分纏滿繃帶。能看到眼睛的部位還有血正在滲出來,估計他的眼睛……,以後大抵是做不了忍者了。
但他起碼還活著。
志玄有點不忍心去看古原的表情。——他們兩個兄弟感情真的好的過分,一手合擊忍術出神入化,哥哥是火遁忍者,弟弟負責輔助他,他們從小就有可以練習同步。估計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甚至已經到了不分彼此的地步。大家對他倆都不做區分,只是都喚作古原,他們也樂見其成。
他無法想像,這對古原弟弟來說是一種怎樣的痛苦;也無法想像如此緊密的關係,哥哥去世之後弟弟該如何自處。
「古原,過來見你哥哥最後一面吧……」最後還是隊長異常沙啞的嗓音打破了沉默。
真是想不到,他們兄弟第一次被隊友嚴格區分是哥哥還是弟弟,是因為現在只有一個活著的古原了。
像是被打破了最後的防線,一向活潑樂觀的古原,猛地佝僂了下去。
……
志玄已經不記得他是如何回的家,等到渾渾噩噩的回過神來的時候,他人已經坐在自家的實驗室里了。
把手舉到面前,他盯著在自己指間爬動的寄壞蟲發呆。
只有厄運降臨在自己親近的人身上時,戰爭的全貌才在眼前完整浮現。
志玄不喜和人接觸。他的朋友一向不多,真正在乎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連佐藤老師都沒有到那種程度,就只有犬冢良和日向夏樹,再加上大蛇丸,也不過三人。這些人雖說在前線的時候也會險象環生,還要經常以身犯險,但一直沒有真的出過問題。
在戰場的兩年,讓志玄習慣了殺戮,但對他而言,還真的從未有過親近的人死亡的情況發生。
和他們雖然只有短短几天的相處,但志玄對於古原的離去還是相當難過,而且意難平……他們明明再有幾個小時就能到木葉了!
輕輕地捏住那隻寄壞蟲,志玄無聲的嘆息。
雖然古原哥哥的死,讓他很傷心。但是代入了古原弟弟的心情,想像了他親近之人的離去,他覺得毛骨悚然。
成長的環境使然,他一直是一個自私的人,習慣於自我麻痹的人,只有砍在自己身上的刀,才是對他來講真實存在的刀。
無力充斥著他的內心,不得不說,前世的比喻真的很到位:「豬圈裡的豬玀,就算認識到了他們命運的不合理,疑惑自己的生命和個體意識為什麼不能被尊重,他那偉大的覺醒,只會讓他連豬食都難以下咽。」
他是見識過和平的,所以這個時代對他來說永遠是難以接受的,他對殺戮的習慣只不過是對掠奪生命的麻木。
他比任何人都清晰地知道,這個世界的體系是扭曲的,但他也同樣清楚,他是無力改變的,不贊同也只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