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看著她的樣子,團藏不禁微眯起眼睛。把視線移到她背上背著的志玄身上,他緩緩開口道:「吩咐你的部分有按照我的說法做好嗎?」
眼睛一瞬間難以置信的瞪大,但好在一直低著頭,不會被看見。自覺失態,野乃宇迅速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
心中不可抑制的生出了一股悲涼,她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男人,輕喃著:「大人……」聰慧如她,怎麼會聽不出,團藏這哪是真的在問?他只是在說:他已經不信她了。
一個用著不再順手的工具會是什麼下場呢?——總之,不會太好。
團藏似乎沒有看到她哀求的目光似的,雙手放在桌面上,交叉著托起下巴,十分悠然地再次開口:「我在問你話。」
心已經墜入谷底,野乃宇壓下咽喉肌肉的抽搐,出口的聲音仍然平穩而柔美:「大人,您偉大的意志就是我的一切,我自然是已經完全按著您的囑託進行。他現在已經深陷幻術了,我也如同您所吩咐的,給他下了『背叛』的暗示。」
和團藏對視著,她只覺汗水在順著後頸緩緩滑落。——這個男人向來多疑,她只能賭自己賭對了。
「哦……?」漏在外面的半邊臉上,團藏的眉頭高高挑起,仰頭笑了起來:「背叛嗎?『背叛』的暗示……真是有趣極了,我都快要不記得當初居然有這樣好的興致了。」
這是她揣摩過團藏的意思之後,按著自己的理解加上去的。
溫馴的站在那,安靜的等待團藏笑完。野乃宇知道,決定自己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的時刻,馬上就來了。
「很好,很好。」鼓著掌,團藏用似乎十分讚賞的目光看著野乃宇:「把人放下,你過來。」
沉默的下蹲,把背上的志玄放在地上,野乃宇依言靠過去幾步。
瞥了眼仍在自己五步開外的野乃宇,團藏繼續開口:「再近點。」
五步開外是個很安全的距離,不管發生什麽都給人一個反應的機會。再靠近,就……
心思急轉,野乃宇沒有停頓,又向前邁了一步。
「呵呵……再近點。老夫又不會吃人,到我面前來。」
「……」
前方微弱的燭光搖曳著,光照在她的金髮上,似乎發著柔光,更是讓她的顯得和這昏暗陰森的地下室格格不入。
抬手摘下野乃宇面上的烏鴉面具,團藏微微起身,以一個極近的距離,肆意打量著對方的面容。這是一個近到令人及不適的距離,但忍者的本能似乎在野乃宇身上不存在似的,她身體毫無緊繃,仍溫馴的與他對視著。那雙藍色的眼睛裡什麼也沒有,似乎純然的信任著團藏。
「!」她忍不住猛地一抖。
「哼……」哼笑一聲,團藏重新坐下,靠在椅子背上,用白布細緻的擦拭著自己的手:「真是個了不起的忍者啊,野乃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