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雖然一直都被困在幻境裡,但只看殘局,他也大概能猜出發生了什麼。
凝視了大蛇丸許久,許久。像是忽然泄了氣,他轉過身,用後背對著大蛇丸。
看著毫不設防的老師,大蛇丸瞳孔微顫,又狠狠縮緊。盯著那個背影,他開口的聲音裡帶著點微不可查的咬牙切齒:「老師,現在和我來這一套……」現在才做出這幅相信他的樣子,是不是已經太晚了?
簡直晚得可笑。
大蛇丸嘲諷地勾了勾唇角,現在卻笑不出來。
更何況,看老師的表現,還是認為是他主謀的吧。
「哼。」冷哼一聲,濃厚的諷刺在胸中翻滾,但他最終也還是沒能把那話說出。
無話可說,便只能話盡於此。
師徒二人都沉默下來,空氣變得凝滯。無論是解釋,還是諷刺,都已經沒什麼意義了。他們像是兩條直線,屬於他們的交點存在過,曾在他們的生命里如此重要,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但那已經是過去式了,從那以後,他們再無重合之時。
忽覺無趣,大蛇丸撇下嘴角,剛才春風得意的爽快都消散了大半。在他因狠狠眯起而略顯模糊的視野里,猿飛的背影愈發佝僂,有些淒涼。
「把團藏留下,你……走吧。」擺了擺手。這是猿飛日斬第二次對大蛇丸說這句話了,對比兩次的情形,他甚至比上次更疲憊,更悲傷。「走吧,不要再回來了。」
這一路走來,他猿飛日斬虧欠了太多人,也終歸是什麼都沒留住。
「……」大蛇丸向來雄辯,但在這位老人面前,他少見的沉默下來。
「還在等什麼,走吧……」猿飛嘆息著。也許確實是老了吧,他越來越頓了。抬手揉了揉眉心,指節不著痕跡的蹭過眼角,帶走所有的濕潤。
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像是要把那背影刻進腦海。大蛇丸沉默著扔下早已備好的複製體,轉身離去。
空曠的森林不見人影,只餘一聲長嘆。
……
「志玄,好久不見。」頂著重吾充滿戒備的目光,來人倏地出現在大野木背後,笑吟吟地打了個招呼:「什麼時候回來看看,卡卡西他們還總是問起你呢。」
大野木的動作猛地頓住,定在了原地。
「確實是好久不見,水門。」特製的匕首透過大野木的後心,從胸前隱隱冒出尖銳的頭部,在結界的紫光照耀下泛著寒芒。看到來人,志玄眉頭挑起,戒備起來:「……或者該叫你,四代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