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沒事。」
謝聞不著痕跡地將翡翠往自己這邊挪挪。
節節攀升竹子和精巧竹葉已經他劃得不成形狀,哪怕是他剛剛習雕刻階段,技術也沒這麼拙劣,更沒這麼胡來。
傳出去,恐怕他以前那些師父都會笑掉牙。
他漆黑眸子靜靜盯這塊翡翠半晌,判斷為報廢,乾脆幾下刮到不能再看,泄氣一般,一把扔到桌上擺著紙盒子裡。
梁葉青見他動作行雲流水,還以為他雕好,伸手去撈那塊翡翠,嘴裡說著「不錯不錯,讓我欣賞一下謝師最新傑……」
看清楚整個翡翠慘不忍睹模樣,梁葉青差點沒噎住。
他吸口氣才接著圓道:「傑作也是在一次次磨鍊中誕生嘛!小聞這構圖畫得真好,一看又進步。」
梁葉青感覺再看一眼都是對眼睛殘忍,這玩意放到梁翡估計會同行拿出來笑一整年,恐怕剛入徒都沒這麼離譜,竹子不是竹子葉子不是葉子。誰能想到居然出自謝聞之手?
梁葉青心裡直納悶,都說這種技術類工作是越老越吃香,謝聞怎麼還退步?
他轉移話題道:「李見雪說陳格最近在問礦權勘查事情,我猜他對我上次在宴會拂他面子耿耿懷,又要整我。」
謝聞已經不想聽他繼續說下去。
李見雪李見雪。
昨晚才跟他上床,今天就李見雪個不停?
他把雕刻工具「啪「地往桌上一擱,暗色眸子深沉如墨,聲音倒放得很輕:「哥,我身體又不舒服,手上也沒力氣……恐怕需要鞏固治療。」
梁葉青頓時閉嘴。他目光漸漸下移,轉移到對方手,那裡正微微顫抖著。
手可是雕刻師命,梁葉青見謝聞臉色陰沉,想到剛剛翡翠,多幾分然。
難怪。
梁葉青摸摸後腦勺,瞧外面天光都還沒有完全暗下來,心裡有些羞赧。
他從椅子上起身,輕咳一聲掩飾尷尬,道:「那咱們……現在去臥室……?」
他走沒幾步,感受到手腕一股力拽住,而後對方手臂壓在工作檯上。
眼前天旋地轉,他半張臉貼在冰冷磨砂面板,視線都歪。
「就在這裡。」
謝聞緩緩俯下身,一副因頭暈而有點站不住樣子,靠在梁葉青身邊輕聲呵道:「哥哥……頭好難受,就在這裡好不好?」
身上又攀起昨晚熟悉觸感,常年雕刻指尖還帶著薄繭,微涼,所觸及之處皮膚像撩起一片片火焰。
「那快去把窗簾拉上!」
「哥……」謝聞青澀至極,委屈道:「沒有光,我找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