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聞總是很聽他話,在他安撫下很快也止住,只是黑夜裡梁葉青雖然看不見反光淚水,但仍然能聽到輕微哽咽聲,像哭過後餘震。
他奈至極,擋住謝聞眼睛啪地開床頭小燈,待對方適應一些才緩緩鬆開,耐心解釋道:「我沒那個意思。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弟弟,肯定關心你。不關心你還能關心誰,你說是吧?」
他天生一雙含情目,連關心時似蹙非蹙表情都像在說情話,他對此毫察覺。偏偏謝聞早就著他魔,這麼近距離看著那雙桃花眼,倒映是自己清晰影子,一切悲歡苦痛,好像都跟他謝聞有關。
謝聞忍不住湊近一點,對方皺皺眉,沒有躲開。
興許是以為弟弟仍舊沒有安全感。
他對上謝聞,底線總是後退,縱容也擴許多,偏愛來得毫道理。
謝聞總是對這個結論感到狂喜,也更加不知足。
他哥讓他一寸,他還要連著得他哥好幾分,對方越退讓,他心裡黑暗面越是往前。
扯出這麼荒誕謊,也不知道能不能善終。
謝聞睫毛微顫,輕輕靠在梁葉青頸窩,睫毛如蝶翼擦過。
他悶悶道:「哥,你會不會覺得我太依賴你。」
他說完就靜靜等待著對方回答。
他解他哥,知道這一向見說話,見鬼說鬼話,很可能也只是笑著打哈哈,說一句「怎麼會呢,你是我弟,賴在我身邊我也不怕麻煩。」
什麼話都說得像情話。
但他等好一會兒,沒等到他哥開口,臉上卻猝然一痛。
梁葉青狠狠揪把他臉,「疼嗎?」
謝聞懵,他臉上沒幾兩肉,掐得怪疼。
他點點頭。
「疼就對,」梁葉青輕哼一聲,「你要再胡思亂想,我就揪你臉,看你還敢不敢多想。」
謝聞眨眨眼,忍不住失笑。
梁葉青咧咧地把子給兩蓋好,朝謝聞身上拍幾下,「睡吧睡吧,熬夜話好得更慢。」
謝聞慢吞吞地往子裡鑽鑽,心裡顧慮莫名其妙消失不少。
*
工作按部就班,雖然梁葉青腳踝好許多,也能獨自洗澡,謝聞依舊保留接送他上下班習慣。
每天,兩一起起床,用完早餐後去到集團,等下班時,對方總是按時來接。
風雨阻。
有時會有臨時事件生,像道路上忽然擁堵,梁葉青以為他會遲到,可一到六點,還是準時收到謝聞消息。
接送事情漸漸就這麼定下來。
自那晚以後,梁葉青雖然沒再和謝聞商量治療方案事,但他並沒有打消改變方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