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冬天早就心虛得不行,帶著包小包禮物來探望時候,看著謝聞模樣,搖搖頭:「聞哥,你這傷一千自損八百,別又把自己折騰壞。」
謝聞笑笑,酒窩淺淺浮現,咳嗽過多嗓子略帶沙啞:「不是。」
他知道姚冬天明白他心思,所以也不再多解釋什麼。
姚冬天欲言又止,但沒想勸。
這麼多年,能勸早勸。
謝聞走註定是一條難走路,限制太多。
他以前也不太理解,感覺這小明明日子過得挺好,非要給自己找點不愉快。
但隨著年紀增長,也漸漸有求而不得東西,就好像明白他痛苦。
最喜歡珍寶天天在身邊晃,別可以輪番收藏,偏偏你不能。
如果是他,他可能也會瘋。
姚冬天探望結束時只留下一句話:「你自求多福吧。」
謝聞靜靜保手指,沒說話。
這是他每天有空都會做事,作為雕刻師,他需要時常保手指保證靈敏度。他手部皮膚依舊蒼白,指尖比常更加修長,淡色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在指腹和指畔,有長年累月留下來繭。
這一套流程早已爛熟心,他不需要思考就能完成,是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梁葉青。那天晚上一切,他記得清清楚楚,對方猶豫、掙扎和最終妥協,都他看在眼裡。
現在情況並不樂觀,他哥從小沒有完成關愛課題,父母離開得早,感情也多是玩玩,一向不擅長處理複雜感情。
他是那個讓梁葉青感到困惑,或許也是唯一一位。
有這個認知,心情也舒暢一些,驅散胸膛中一點痛鬱結。
謝聞淡淡收回視線,繼續著手指保,細緻地塗抹著護手霜,很快梁葉青就親自端著熱騰騰藥來到他房間。
「趁熱喝,醫生說是藥三分毒,這是你這次流感最後一道藥。」
那碗藥溫度剛剛好,是可以直接入口而不燙程度。
謝聞低眉順眼接過,慢慢喝起來,房間裡中草藥味道更濃重。
梁葉青坐在一旁看一會兒,餘光里看見他手背好像還有一塊護手霜沒推開,下意識想伸手幫他處理。剛剛伸出去,好像意識到什麼,又急急拐個方向,碰碰自己鼻子。
謝聞全程只是靜靜喝藥,黑鴉般睫毛似琴鍵跳動,好像沒有注意到他小動作。
他們最近因為謝聞生緣故,沒有睡在一起,謝聞將最後一口飲盡後,問:「哥,你什麼時候再和我一起休息?」
他低下一點頭,露出纖長脆弱脖頸,那墨色緊貼著,看起來有點可憐。
謝聞把碗放置一邊,低頭揉捏自己單,語氣小心翼翼:「我最近總是做噩夢……半夜醒來現身邊一個也沒有,總是會多想。」
梁葉青心軟一瞬,習慣性地想摸摸謝聞頭,手伸到一半,忽然想起那天晚上事情,頓一下,又默默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