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他可以心安理得坐在會客廳里葉董事長的身邊,無視葉老太太隱忍的表情,面上清冷又淡然,疏離且高高在上看著葉家一眾親戚。
鄭秋白和葉聿風一前一後進到會客廳里,正好對上葉靜潭這張年輕的『老臉』上一貫目空一切的表情,足夠裝模作樣,足夠叫鄭秋白倒牙。
剝離他從前為葉靜潭施加的層層光環,現如今清瘦單薄看著還沒大蔥有韌勁的葉靜潭只讓鄭秋白無感,多看兩眼,想起上輩子的事,鄭秋白甚至想趁身體健康衝上去給他幾拳頭。
真是好討嫌的一張臉。
半點余情都沒有的鄭秋白找了把沙發坐下,偏開了頭,充當一個對面不識的路人,靜等葉聿風發作。
葉聿風進來後,自然逃不過對這位陌生男性的身份的疑問,葉家一眾人都猜到了葉靜潭是誰,不知情不識趣問出來的,葉聿風是獨一個。
大約今天就是葉董事長要在葉家公開承認葉靜潭的日子,他回答了孫子的問題,「他是我的小兒子,聿風,你得叫他小叔。」
鄭秋白就坐在葉聿風身旁,他清楚看到葉聿風的臉上如調色盤般千變萬化,最終定格在勃然與震悚之間,猛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不可置信道:「小叔?!爺爺,您在和我開玩笑吧?您和奶奶什麼時候給我爸生了個弟弟?!他又是一直養在哪裡?!」
葉老太太冷淡至極,「聿風,我也剛知道不久。」
聽到這句話,鄭爺便能明白葉聿風未來十幾年都如草包一般一事無成,立人集團里擁護他的人卻還是火燒不絕的原因了。
葉老太太,站在孫子這邊。
「所以他是個下賤私生子?我爸剛死就要把他接回家來掙家產了?!」葉聿風憤怒非常,這份憤怒與他的家產無關,而是葉靜潭的出現使葉長流蒙羞了。
但他不會表達,說的單薄,卻也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葉聿風!你爸死了,我還沒死呢!」葉董事長惱火拍桌,「家產不是你們小輩現在該惦記的事!」
「我知道我的存在會讓很多人不滿,」葉靜潭開腔了,「但鬧的這樣難堪,也不是我希望的,我可以走。」
這話說得不卑不亢,葉靜潭眼神涼薄,好像真有幾分骨氣在身上。
鄭秋白只覺得好笑。
走?
一個私生子走到哪裡靠的不是葉家的花銷。
倘若真要走,真這麼雲淡風輕,真這麼有骨氣有氣節,一早就該不來,何必專挑一場家宴出席,現在鬧得人盡皆知他是葉家新『獨子』,目的已經達到。
「你不許走,你是我的兒子,住在這裡是理所應當!誰走都不該你走!」葉董事長也是要面子的人,自然不會容許自己的臉面被孫子踩在腳下。
葉聿風聞言,雙目赤紅,「好啊,那爺爺的意思是我該走了?!好啊!我走就我走!你們求我我也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