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喧囂的背景音也在此刻按下了暫停鍵。
萬籟俱寂, 匆忙的路人盡數被上帝收回, 畫面里只剩下了他們。
來到結尾, 要麼抱著流淚, 要麼抱著生啃。
忽略少兒不宜的畫面,當時小小年紀的霍峋不能理解他姐姐為什麼會為這樣奇葩的橋段落淚,且就為了這,剝奪他看七俠五義的休閒時光。
他也理解不了那怯懦的男主為什麼要在機場大廳眼瞎式找人,也理解不了為什麼見到對方後的第一件事總是撞開人群的飛奔與難捨難分擁抱。
這時候這麼黏糊, 早幹嘛去了?
但現在, 他好像有點明白了。
他以為鄭秋白是找藉口走了, 也以為鄭秋白是不願意見他, 甚至是恨他、厭惡他。
愧疚、忐忑、不安、焦灼——這世上一切可能和怯懦相掛鉤的詞,都在霍峋像個精神病一樣,在這陌生城市的醫院裡四下尋找鄭秋白的過程中,生動形象地體現在他身上。
小時候覺得那電視劇里的主角都不夠聰明, 找人的法子又笨拙又生硬。
事實上, 人在慌張時,都是笨拙生硬的。
而倘若霍峋不是一個聽候發落的『重刑犯』,他也想撲過去把這四處亂晃的鄭蝴蝶抓進懷裡。
這是下意識的真情流露。
是被抑制到再難壓抑的欲.望。
但現實是, 霍少爺見到鄭爺的第一眼便忐忑到大腦發蒙。
再一眨眼,換了身乾淨套裝, 儀表堂堂的鄭秋白已經自動出現在他面前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鄭秋白跟前兒的。
希望沒有同手同腳。
鄭秋白臉上並沒有預想的慍怒、不耐甚至是厭惡,他向上的唇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面那樣平靜親和,仿佛昨天晚上的荒唐事壓根沒有發生一般淡定。
這種淡然反倒叫霍峋這個內心難安的『罪魁禍首』不知道如何應對了,他都做好了鄭秋白會給他幾個耳光的準備,而不是這樣輕飄飄的泰然,像是一切都不重要。
霍少爺喉頭滾動,結巴似的艱澀開口:「你、我——」
「霍峋,」鄭秋白抬眼,「先聽我說。」
七竅玲瓏心的鄭爺一看霍峋這瑟瑟縮縮的德行,就知道對方準備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但無論是道歉還是懊悔,他現在都沒時間聽這份欲言又止的矯情,更沒有精力去給一個剛剛擺脫童子雞身份的處男慶祝。
他們兩個之間必須儘快對好口供,以應對即將到來的霍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