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爺臥室的鐵絲防盜窗外有一窩燕子築巢,出於仁義,鄭爺一直沒給那礙事的燕子窩搗毀,每年初春,燕子總會從南方回來在他家安居。
燕子兩口子很喜歡鄭秋白這地方,這人類不會搗毀它們的窩,也不會經常開窗打擾它們的生活,時不時還會往窗台上撒點米粒兒餵鳥。
於是今年飛回來的燕子飛快修繕了自己荒廢一個冬天的巢,歡歡喜喜下了一窩蛋,和愛侶一起等候孩子們的出生。
這照常該是燕子一家安穩入睡的時候,只是安安靜靜的臥室有了些不同尋常的聲調,鳥雀本就對聲音敏感,於是燕子在妻子的催促下,探出腦袋站到了窗前打探消息。
今兒屋子裡住了兩個人,就跟燕子家的巢似的,是一對兒。
人類不如燕子一身羽毛,赤條條的,動作像是在打架,鳥群中,一隻鳥騎在另一隻鳥身上,發出鬥志高昂的聲音撲扇翅膀,還用嘴去啄另一隻鳥的皮毛,將對方啄地渾身發抖不斷求饒,這就是欺凌和毆打。
明顯的,常餵它們一家口糧的那個人落了下風。
燕子爸爸忙躥回窩,和燕子媽媽講起了所見所聞,可惜它們只是燕子,幫不到忙,只能祈禱常餵食的恩人不要被打死。
燕子一家的祈禱直到天邊泛白,屋裡沒了任何聲音才停下。
善良燕子一家的祈願有點沒用,鄭秋白被霍峋從浴室里抱出來時已經睜不開眼了,過程中他真誠問候過霍峋,「你小子是不是又背著我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失去意識前,領悟到霍少爺真正實力的鄭爺只想補充條款:第五,以後無論怎樣,這件事情都絕不能影響他第二天的工作精力。
霍峋一邊點頭答應,一邊麻利地換好了所有的床上用品,把乾乾淨淨的鄭秋白塞進柔軟的被褥里。
他一夜沒合眼,又洗過澡,眼圈有點紅,坐在床邊確認鄭秋白真的進入了夢鄉,也沒什麼其它需求,才大著膽子在對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親臉頰一口不過癮,霍峋又偷偷嘬了下鄭爺的嘴唇,這次滿意抿起唇。
天大亮了,他得儘快走了。
鄭秋白直到下午阿良來接他上班才睜開眼,霍峋已經走了。
睡一覺之後他精神好了不少,除了腰疼腿疼,身上沒有不乾淨的觸感,床鋪也很乾淨,髒被單都已經進了洗衣桶。
這讓原本還稍微對那持久度有點不滿的鄭爺最終還是霍峋的服務打了個高分。
起床第一件事,鄭秋白的肚子咕咕叫了,時間緊張,鄭爺只能在上班路上降下車窗尋覓自己想吃的東西,隔著一條街,他就聞到了某種甜甜的味道,是糕點店裡散發的甜膩面點味兒。
這味兒簡直要勾人魂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