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見狀,只懊惱自己腦子缺根筋, 完全沒想過利害, 鬧到現在, 叫老闆好好養病的日子, 都得忙著同那些老油條斡旋。
眼看阿良自責到喪眉耷眼,鄭秋白還要抽空安慰他,「沒事,只是接幾通電話而已, 正好我最近也待得無聊。」
而無論話筒對面如何『威逼利誘』, 鄭秋白都沒有告訴他們自己如今在哪家醫院養病,一連謝絕了好幾個要接他去更大更好醫院的提議,嚴防死守, 連杜希都被回絕。
倘若鄭秋白真的只是小病入院,未必會連朋友都謝絕。
只可惜他這病, 不但不小,還難以啟齒,令人震驚。
如果真的被有心人知曉地址,探聽出些許風聲,那麼對方可就相當於是擒住了鄭秋白的翅膀。
鄭秋白斷不能做這種授人以柄的事。
一天下來,阿良終於懂了守口如瓶四個字,再不敢把鄭秋白信兒透露給薛柔他們,反正,對方問的鄭爺什麼時候能養好病回來,阿良也是真不清楚。
鄭秋白也一早向趙澤霖表達過出院的意思。
趙院長聽到這些話的時候雖然面上帶笑,但明擺著是敷衍的笑,「不建議出院呢,現在各項數據都還不穩定,您當務之急是保重身體,是家裡有什麼急事要趕回去嗎?」
鄭秋白冒著趙澤霖和一眾醫護關切的目光,也張不開那個嘴說自己是著急回去上班,只能先作罷。
「那我大概什麼時候能夠出院?」
「這一切都要看數據什麼時候穩定呢。」趙院長道。
這世上比鄭爺更會打太極的人出現了。
出院無望的鄭秋白只希望他在醫院的消息別傳到霍峋的耳朵里。
到時候萬一霍少爺找上門兒來大鬧特鬧,也是因為他先謊稱出差在先。
鄭爺心虛且理虧。
不過鄭爺其實多慮了,霍峋在燕城,那是人生地不熟,孤零零一個,四下舉目無親,沒誰能給他傳遞鄭爺入院的八卦。
而那八卦流傳最廣的地方就是金玉庭,但霍峋又是個保守自持的人,他本身就不太喜歡去夜場那些地方,亂鬨鬨又鬧騰。
鄭秋白不在,霍峋更不會有事沒事去金玉庭坐著點酒。
他本來也就不愛喝那苦澀馬尿,都是為了討鄭秋白歡心才點來裝樣子,藉此裝裝成熟。
與其出去浪蕩,霍峋更愛裝個賢良淑德的給鄭秋白的房子煥新,收拾完房子,他就坐在雜物房裡,一點點翻鄭秋白過去留下的那些檢查報告。
借著幫鄭蝴蝶洗澡的光,霍峋一板一眼丈量過鄭秋白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