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為了談戀愛的事情不想出去讀書,在家裡叛逆大鬧,你確定,這是你喜歡的人想看到的嗎?」家裡男孩多,又是教育出身,陳禾對霍峋這種小男生性格驟變的原因簡直不要太了解。
丈夫一直不肯說明霍峋喜歡的那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陳禾估摸著是很不能叫霍家人滿意,但架不住霍峋就是喜歡。
這男人,既然喜歡一個人,總要能承擔起責任,為對方開闢一個有希望的未來。
「你這樣耗著,什麼都不做,除了展現你的幼稚和無能為力,還有什麼能瞧的?」
「我這樣很幼稚嗎?」霍少爺蹙眉。
「當然幼稚,這世上有哪個女孩願意跟一個遇到事情只知道在家裡鬧騰,半點未來都不考慮的男人?這既沒有擔當,也沒有責任,畏畏縮縮?」
「大嫂,我有我的考慮。」霍峋的考慮就是以不變應萬變,這樣才能安撫他那未雨綢繆的警示感應。
「你確定你什麼都不做,那壞事就不會發生了?」陳禾活了這麼多年,知道世事難料,有時候壞事要找上門,你就是躲進廟裡也逃不過。
「倘若到時候壞事還是發生了,你難道不會覺得,正是你現在什麼都不做,才叫這一切無法避免的發生了嗎?」
「還有啊,這談戀愛,最重要的是見面。」陳禾直搖頭,「十天半個月不見面,你還記得她什麼模樣嗎?」
「我當然記得!」
「但她可未必記得你!而且,萬一你在家這程子,人身邊出現更好的撬你牆角,到時候,你只剩下哭鼻子的份兒了。」
陳禾的三言兩語擊中了霍峋的要害,氣鼓鼓的霍少爺回到房間,摸出手機來回翻看鄭秋白髮給他的兩條消息,心緒如麻,直至進入夢鄉,嘴角都還是向下撇的。
霍峋今晚的夢,有關偷窺,他如暗地裡的老鼠,只在各種不得見人的角落偷偷瞧著,似乎生怕被鄭秋白髮覺。
這樣的事霍峋大概也不是第一次做,他輕車熟路,能在鄭秋白沒有目的的視線掠過他這邊時,下意識反應靈敏,一個轉身藏匿在滑稽的吉祥物人偶身後,不露一點蹤跡。
吉祥物背後,人高馬大的男人蜷起腰來半蹲,好不滑稽。
直到鄭秋白轉過身去走進一家男裝店,霍峋才鬆一口氣,從那玩偶身後出來。
他打量四下的環境,發覺這地方是商場,燕城最大的商場,似乎又正逢什麼節日,四下都是人,穿冬裝的人。
恰好路過一面商場裝飾的立身鏡,霍峋正巧路過看到自己,他身上穿著的也是秋冬款的呢子風衣,一條系帶垂在腰間,腿上是利落的西褲,腳上一對雙扣切爾西靴,皮面鋥亮。
對上鏡子裡眉目深沉的人,霍少爺有點懵。
這人是他,似乎又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