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敢這麼叫我?」鄭爺將六親不認的『黑.老大』演繹的活靈活現,他一把將沉甸甸的警棍甩到鄭達偉的肩上,「來我這鬧事,說說你怎麼想的?」
鄭達偉見像從前那樣頤指氣使不管用,當即改變政策,做起『好爸爸』來,「你怎麼被他們教成這樣了?你這是走錯路了!我要去找他們葉家,他們憑什麼把好好一孩子教成這樣!還有沒有天理和王法了?我要找他們要個說法!」
「好,去吧。」鄭爺錯開身,盯著鄭達偉的一舉一動,他敢去,鄭秋白還要敬他幾分膽色。
不過窩囊廢始終是窩囊廢,窩裡橫的鄭達偉縮了縮脖子,深知他不過是個普通人,要錢沒錢,要權沒權,至多認識幾個牌桌上的狐朋狗友。
可連鄭秋白都被養成了這種彪悍德行,那葉家的手腕只會更狠。
他去鬧事,幾乎等同於送死。
「怎麼,又不準備去了?」
「這、這……」
「知道我媽為什麼要離開你了嗎?因為你就是這樣的懦夫,恃強凌弱,欺軟怕硬,心思惡毒,以為嗓門大就硬氣了,男人了?」鄭秋白哼笑出聲。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鄭達偉年輕的時候是個相貌中等,體魄魁梧的男人,鄭秋白又瘦又小,相當恐懼父親的毆打。
現在,鄭爺雖然依舊不如面前長成一頭公豬的中年男人身板健壯,但他卻可以輕而易舉地碾死鄭達偉,這甚至比碾死一隻螞蟻還要輕鬆。
鄭爺丟開手裡沉重的傢伙什,抽出口袋裡的絲質帕子,擦拭沾了灰塵的手心,「我不管是誰給了你我的消息,也不管你是來找我做什麼。首先,你該看清你現在站的地界,拎清楚你的身份,在我眼前,你連個屁都算不上。」
「還有,如果再讓我聽到你滿嘴噴糞,信口雌黃,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在燕城這麼多年,是怎麼立身立命的。」
鄭達偉徹底被嚇住,已經完全沒了剛才進門時的耀武揚威,見鄭秋白丟了帕子要走,他心一橫撲通跪到了地上,伸手猛扇自己的耳光。
巴掌聲清脆響亮,這動靜叫鄭爺忍不住停下繼續看他還能鬧出什麼樣的笑話。
「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你媽!那時候是我太年輕了!也太自負了!你那時候的病,家裡根本承擔不起,我們也是沒辦法了……」
「不用說了,這件事情我還要謝謝你們,如果你們當初不是那副醜惡嘴臉,我媽還真狠不下心離開鎮子到燕城來,更不會遇到葉長流,過上富太太的日子。」
鄭爺勾唇,「這就叫否極泰來,而你現在,叫惡有惡報。」
「如果不想我繼續成為你的報應,我勸你識相滾遠點——」
鄭達偉忙膝行上前,趴在地上抱住鄭秋白一隻鋥亮的皮鞋,涕泗橫流,「不行啊!不行啊,家裡已經要揭不開鍋了!你奶奶病了,這些年一直癱在床上,你小弟今年初三,馬上就要來市里上高中了,正是要用錢的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