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蘭堂就會再撕下一張書頁,重複先前的動作,像是受到懲罰的西西弗斯,稍微感受到一丁點溫熱和希望時,下一秒寒冷便會重新捲土重來。
在穆庭葉藏問出那個問題時,他就知道自己已經暴露,對於結局也有了猜測。
無非就那兩條路,死亡或新生。
聽到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蘭堂低頭看了一眼為自己帶來一瞬溫暖的書籍:【自由不是賜予的,也買不來,自由是你自己對生命的意識,這就是生之美妙。】
他對著這兩行字看了良久,最終還是將這本書合上,將那自由蓋上,扔進了火堆里。
細小的火被壓得徹底,只揚起一陣灰作為遺言。
把手套戴好,蘭堂朝外面瞥了一眼,彩繪玻璃窗上蒙了一層細塵,窗外事正在同GSS纏鬥的中原中也,「他竟然選擇了讓你來。」
「沒辦法,被訓了。」太宰治態度散漫的抄著兜,眼瞼耷拉著看他,「他讓我轉告你:如果願意作為證人出席談判的話,可以給你一個新的身份。」
「新的身份?」想起被自己親手殺死的搭檔和亂成一團的任務,蘭堂眼中的神色暗了幾分,一個新的名字並不會改變他的未來和過去。
他比誰都要清楚在外長期未歸的諜報人員會面臨怎樣的處境和審查,只有帶回任務目標,他的話才具有一定的說服力。
「想讓我配合的條件只有一個,告訴我荒霸吐的所在地。」
這個不明能量體,是他翻盤的最後希望。
「可以。」太宰治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下來。
臨出發前,穆庭葉藏告訴他把蘭堂帶回來,無論對方提什麼要求都可以答應。
至於執不執行,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清楚港口Mafia實力的蘭堂並不擔心太宰治會反悔,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謊言都一戳就破。
於是在中原中也解決外面那一群人後,就看到蘭堂和太宰治關係好的仿佛在開茶話會。
從頭到尾都迷迷糊糊,只清楚任務目標的中原中也被另外兩個暗中達成協議的人三言兩語忽悠回了港口Mafia。
直到被穆庭葉藏拉著去學習談判技巧,中原中也依舊沒回過神,他怎麼記得自己好像有個任務沒完成?
「你們兩個,給我好好學。」
頭頂挨了一下後,中原中也放在連帽衫里的手緊握了一瞬間,在側目看到太宰治同樣被打後,心情十分愉悅的鬆開了手。
要不是顧忌這是港口Mafia的地盤,他絕對會大聲嘲笑。
跟在穆庭葉藏身後,站位差不多和中原中也持平的太宰治自然沒有錯過那個嘲弄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