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雙發亮的,屬於老鼠的眼睛的注視下,他動作僵硬的放下那部分天花板,給自己的雙腿下達離開現場的指令。
回到初始位置後,穆庭葉藏長出一口氣,這個時代不少疾病的初傳染源都是老鼠,還是減少接觸的好。
這附近的動物像是認準了房間裡這個人一般。
根據管家帶他走的路程推斷,房間的位置非常接近閣樓。
為了採光,在書房的對面劃開了一大片玻璃窗。
在穆庭葉藏走進臥室的那段距離,窗外的森林爬滿了烏鴉的背,它的視線一直冷冷地,緊跟著他的腳步。
這讓他想到了水族館,一群人站在玻璃外側,目不轉睛的盯著躺在海水裡游魚的每一個動作。
只不過現在窗外的烏鴉才是看客,穆庭葉藏是待在裡面的那一個。
甩掉那股被監視的怪異感,穆庭葉藏打開了臥室的房門。
生著鐵鏽的把手帶動吱嘎作響的房門,房門還未完全打開,撲面而來的是和洗手間鏡子前的藥劑瓶一樣的味道。
一樣的腐朽、老舊、令人作嘔。
怪異的氣味擠占了鼻腔,窗外的烏鴉叫了起來,聲音近的像是在啄食他的耳朵。
不對勁。
穆庭葉藏強忍著身體上的不適拿走了床頭柜上的兩封信,這是他在短時間內能找到的唯一的有效信息。
兩封信上的封記都被破壞,有人已經讀過了上面的內容,他粗略的看了一番。
一封是北方某所大學發來的聘請書,另一份則是寫給莊園主的辭職信。
內容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但也僅限於內容。穆庭葉藏的拇指摩擦著信紙上的紅色細點,反面有一些滲透痕跡,紙張表面微微發皺。
那些小點不是印刷留下的痕跡,而是頸動脈被割破時噴出血跡。
穆庭葉藏笑著帶上了房門,眼中充滿期待,看來他在這裡的身份和某人成了一樣的人。
房門關閉後,那股難以接受的味道和感覺也逐漸消失,烏鴉的叫聲也停了下來。
緊接著他又因此感到奇怪。
老鼠的攻擊性行為可以理解為自己的巢穴被破壞,但那隻烏鴉為什麼無緣無故的叫了起來,並且在自己離開臥室後有停止了這一舉動。
視線隨著思考轉到玻璃窗,令人意外的是,那隻烏鴉並沒有繼續盯著他,反倒是斜立著,盯著臥室附近的外牆。
動物出現明顯的攻擊性行為的原因並不多,領地被破壞、侵占,狩獵以及保護。
保護。
穆庭葉藏在心中不斷撕扯,拆解這兩個字,最終拼湊出一個新的可能。
天花板的環境並不適合老鼠生存,除非能在那附近找到穩定的食物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