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跑開了,它又轉頭歪著腦袋看,好奇心將它黏在這兒,草都沒心思吃了。
「怎麼搞的。」塔米爾瞟一眼那隻傻狍子,低頭按著手下這隻的頭臉,好奇它是怎麼把自己凍成冰坨腦袋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這隻小的可能睡在鹿群刨的臨時坑窩的邊緣,邊緣的雪沒有被刨乾淨,風雪大,比較冷,睡覺的時候體溫和口鼻呼出的熱氣把邊上的雪融化,就凍在臉上了。」林雪君指了指塔米爾的帽子,「我們的帽子也常常凍在頭髮上。」
林雪君摳了一會兒,發現那些小冰坨子實在摳不動,只得摘掉手套,手指挖到冰坨子與狍鹿毛髮連接的地方,用自己的體溫融化那部分後,再將之拽下來丟到一邊。
拽下一個冰塊,她就得快速搓手,把冰涼的手指塞進袖口裡取暖。
等手指暖回來了,才能繼續拽下一個冰塊。
如此往復,她凍得嘶嘶哈哈。
最後一塊個鑲在狍鹿嘴邊的冰塊被拽掉後,她猛甩了兩下手指。
「看看它嘴巴能張開嗎?」林雪君又伸手去掰它的嘴。
塔米爾鬆開些手,狍鹿一甩腦袋,張嘴便是一陣抗議的「呦呦」鳴叫,尖銳而悠揚。
嘴巴能張開,還張得挺大呢。
「行了。」林雪君一拍巴掌,示意阿木古楞可以放開它了。
小少年直起腿抬起屁股,狍鹿嗖一下便斜竄了出去。
林雪君看著它活力滿滿的樣子,高興得嘴角都裂到耳根了。
小狍鹿跑開後,用力地甩了好幾次腦袋,將頭上沾的雪水和浮雪都抖落,又仰頭鳴叫了兩聲。之後它迫不及待地刨地找草,嘴巴快速蠕動,像小鏟子一樣啃掉好幾簇黃草,之後又高興地蹬了蹬蹄子,仿佛在慶祝終於能將草吃到嘴裡了。
「哈哈。」成就感滿滿,林雪君忍不住揚聲笑。
她正高興著,手忽然被抓住。
塔米爾和阿木古楞一人揪住她一隻凍得通紅的手,抓起雪便是一頓猛搓。
搓完了又齊刷刷抖開袖口,準備將她的手塞進去取暖。
林雪君任阿木古楞將自己右手壓在他暖呼呼的左手臂上,左手卻從塔米爾掌心裡抽出。
「咋?」塔米爾抬起頭,不高興地瞪她。
「我不用你給我取暖。」林雪君說罷,便去找掛在脖子上的手套,準備把左手塞回手套里滿滿回暖。
阿木古楞卻順勢一撈,抓住他左手,袖筒子一抖,將她左手裹進了自己右邊袖筒子裡。
林雪君不客氣地握住他沒多少肉的左小臂,冷冰冰的指腹按在他皮膚上,凍得小少年本能戰慄了下。
「怎麼阿木古楞就行?」塔米爾惱得站起身,眉毛豎起來怒瞪林雪君。
「阿木古楞才13歲,你都19了。」林雪君仰頭反駁罷,還不忘小聲對阿木古楞嘀咕:「你怎麼這麼熱乎?」
阿木古楞面無表情,但下巴還是小幅度地往上翹了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