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狼了……
一隻手伸到面前,林雪君挑眸看一眼,對上那隻她熟悉的藍色眼瞳,還有另一隻淺咖色的。
抓住阿木古楞在長大但還沒開始變寬厚的手掌, 借力站起身。
幫忙將羊皮褥子捲成筒, 奧都送的羊絨毯子則直接抖起來裹在身上, 晨起的寒意瞬間被羊絨毯驅離。
早上大家照舊吃硬饃泡奶茶,因為早飯是牧民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是以莊珠扎布老阿爸還拿出了自己帶來的一大碗奶豆腐,大家一塊塊地分食,也吃得美滋滋。
幸福是比較出來的,今天早上吃的比昨天早上吃得好,人就會感到滿足了。
隨隊的蒙獒犬吃得跟人類一樣,溫水泡饃也吃得呱唧呱唧。
小狼也得到了較好的待遇,大概因為母乳一直不足,小狼崽並不挑食,喝溫水吃吸飽了糖水的軟饃時,開心得一直發出幸福的喉音。它腦袋扎在食物中,吃得後腿起飛,要不是林雪君及時捏著它後頸將它拽起來,小狼崽險些把自己淹死在木碗裡。
在救過母狼、領養了母狼親自送來的小狼崽後,轉場的隊伍再未遭遇過狼群。
往西北方向走得越深,隊伍就越靠近中俄和中蒙邊境,轉場隊伍開始三三兩兩地遇到從邊境線外跑過來的黃羊群。
黃羊是草原上奔跑速度最快的動物,連草原狼想要狩獵它們都不容易,但它們卻害怕牧人的獵槍和草原千里馬背上的優秀套馬手。
大家珍惜子彈,不願開槍射獵黃羊,便在與黃羊遭遇時,在不影響隊伍行進的情況下,追出幾位好騎手,舉著套馬追黃羊。
林雪君騎馬墜在畜群尾,看著他們呼吼著飛騁在雪原上,像隨時會長出翅膀飛起來般。當他們行走在地上時,看起來總是有些木訥,可一旦騎馬奔馳,卻忽然變得那樣耀眼。
林雪君目光時而追隨幾乎是站在馬鐙上、屁股完全懸空的塔米爾;時而鎖住夾著馬肚子完全側過身體、上半身與地面平行了去套黃羊的烏力吉大哥;時而又凝住在馬背上最為靈巧,時而身體向左倒去,時而站在馬鐙上,時而身體後仰像是要躺在馬背上一樣的阿木古楞……
看著他們瀟灑的樣子,林雪君直恨自己的騎術還達不到這種水平,套馬杆也沒有使得那樣好,只得在某人靠近自己時,舉臂為其呼喝。
阿木古楞舉著自己的大木弓追得太遠了,莊珠扎布老人便仰頭以奇特的喉音呼喚——那是一種像金屬摩擦般的時而高頻時而低頻的聲音,那根本不像是人類發出來的,更像是某種樂器,或者某種特別擅長歌唱的特殊動物。
林雪君只一聽那聲音,後背汗毛便齊刷刷列陣般豎起。眼眶鼻尖生理性地發酸,她竟不受控制地淚濕了眼睛,就好像身體裡某種血脈被呼喚覺醒,一種奇妙的情感和衝動虜住了她。
那是蒙古族人的呼麥。
以前她聽到過表演中的呼麥,這種特殊的聲音被編在曲子裡,成為一首歌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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