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她將針丟進阿木古楞遞過來的小托盤裡,雙手撐住手術台,在被綁住的大狗再次用力掙動時,轉頭朝其他人望去。
因為死盯一處太久,她眼睛發酸,看東西都有了雙影和雪花。
直到視線掃過王老漢小屋的青瓦房頂,和屋前屋後抽青芽的樹枝。那些綠色的繽紛小點一片一簇地延伸向遠處,她目光猛然向上,忽地被清冽的藍色洗滌。
視線越發開闊,春天已帶著綠色的長衫籠罩住這片大山,再過半個多月的時間,下面的綠就會散發出不遜色天的光彩。
「好了!」她輕聲說,像是一陣風拂過房檐。
正望著她的衣秀玉像忽得大赦,竟一屁股坐在了小屋門口的台階上。
姜獸醫沉默地收起手中的器具,走到院子邊緣,手撐在院內一棵大樹上,怔怔看看其他人,才終於長長吐出一口氣,肩膀上的擔子鬆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看林雪君,又看看正在給大狗鬆綁的王老漢。
竟……竟然做成了?
手術竟然做成了!大狗沒有死在手術台上。
麻繩一松,大狗便從『手術台』站起身,一躍便要竄逃。王老漢怕它劇烈動作掙裂傷口,忙展臂接住它,然後將它放到院子裡的狗窩門口。
大狗顯然是被刀怕了,頭都沒回便鑽進狗窩,躲到最裡面,頭都不敢往外探。
「它在用舌頭舔傷口,沒關係嗎?」王老漢有些擔心地問。
「沒事,口腔粘液的恢復力很強,大狗的唾液也是好的。」姜獸醫轉頭氣聲回答,說罷話竟累得咳了兩聲。
「接下來先給它喝些鹽糖水和樺樹汁,把衣秀玉同志帶來的中藥也熬了,慢慢餵給大狗。明天早上如果沒事,就繼續喝中藥湯,可以吃些流質的食物,每次餵飯後用混了少許土黴素的乾淨水給它沖洗嘴巴。到第三天就可以正常吃飯了,狗反正是狼吞虎咽的,也不怎麼嚼,你把食物切成塊讓它吞食就行。只要能吃能喝能拉,嘴巴傷口剛開始腫也不怕。過兩天我會來複診查看。」
林雪君走到窗台邊,舀了一碗樺樹汁大口大口地灌盡,這才靠著屋牆抹了把額頭。
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孩子們的歡呼聲,林雪君抬頭眺望,便見山坡上跑下來一群大小不一的孩子。
為首的高個子少女高舉著一張很大很完整的樺樹皮,後面的孩子們舉著手幫她托住樺樹皮的後半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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