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笑兩聲,林雪君乾脆坐在被落葉鋪得軒軟的地上,抱住糖豆的脖子,一通粗暴擼摸。
阿木古楞蹲坐在大樹拱出地面的一段樹根上,手捏鉛筆,靜默地面對著擼糖豆的林雪君,像鬼鴞一樣呆望。
沃勒伏在他腳邊,狼臉不屑,眼睛又挪不開。望著被擼得搖頭擺尾吭吭唧唧的糖豆,和哈哈笑著不斷贈送擁抱與愛撫的林雪君,實在忍不住時,後腿蹬起似乎便要奔過去加入他們。又呲著牙忍住,大概忽然想起了自己是條威嚴的草原狼。
可幾息後,它又忍不住擺一下身後蓬鬆的長尾巴,再次支起一條後腿。
但前爪刨兩下地,還是將支起的後腿蜷了回去。
陽光照耀快樂玩耍的林雪君和糖豆,卻照不到坐在樹蔭下的、滿腹嫉妒和糾結的、另外兩條狗狗。
……
洗去身上的所有寄生蟲,轟走蚊蠅,背上傷口敷上藥草糊,羽毛漸漸烘烤乾燥,又被塞了一整隻蛙加半隻灰鼠肉後,二頭身小鬼鴞肉眼可見地恢復起來。
天色漸暗時,採藥的學徒們已將四周都探索了個遍。除了一些被灌木和高樹格擋到鐮刀也劈不開的區域無法涉足外,其他地方的草藥都被採摘了。
連一些看起來似是而非的野草也被揪了個乾淨。
學徒們回來時,下午又跑出去打獵的趙得勝、寧金和另一位獵手也都滿載而歸。
在給林雪君檢查採集的草藥時,馬大叔掏出了一把野蔥:「這個晚上可以當作料,直接洗乾淨了啃著吃也好吃。」
另一位大姐立即笑吟吟地掏出用自己衣擺兜回來的大半兜野果:「都柿,酸酸甜甜的,老好了。」
林雪君驚喜的接過一顆,這是只有她小時候才吃過的野生藍莓!
後來國家做藍莓養植,加上進口藍莓大鋪市場,這小小的山野都柿幾乎沒人提起。但林雪君始終記得小時候拌糖吃的野都柿,凍土層才能長出來的野果子,這可是最美好的童年記憶。
年初的時候,她還在大隊長家吃掉他半罐楊乃子果醬呢。楊乃子也跟都柿差不多,都是紫色的酸甜果。
手指在大姐衣擺兜里撥了幾下,她捏起幾顆不如都柿那麼圓,橢圓形的藍色果子,笑著道:「這不是都柿,這是楊乃子。」
「對對,你也認識啊,小林老師。」大姐喜慶地將野果子都倒入小盆,「這些菜啥的都給我,我拿去那邊小溪洗一洗。」
「我這還有兩兜榛子。」一個大哥跨步上前,從自己兩個又深又大的褲袋裡往外掏榛子。
新鮮的榛果皮是淺木色的,散發著植物的清香。有的榛果殼外面還包著綠色的厚萼葉。
衣秀玉將這些新鮮採摘的榛子捧在掌心,不時瞪著眼睛發出感慨:「啊,我只在大隊長家吃過幾顆榛子仁,原來它外面還包著硬殼,硬殼外面還包著萼葉。我就算在大自然見到榛子,也認不出。好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