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鴞呼倫貝爾亞種好像都長得一個樣,金色的虹膜外是煙燻妝般的一圈黑毛,外圍有白色的眼周和眉紋,頭頂像落雪一般有許多白色斑點。背部從朱古力褐色到灰褐色過度,還有個白肚皮。
「這是報恩啊,它不是用老鼠襲擊你,是在將自己捕獵到的食物送給你吃啊。」王老漢撿起樹蛙,高興得哈哈笑。
「真靈性。」
「這么小的玩意還懂得報恩呢,真是好鳥啊。」
「真仁義啊……」
學員們遇到這樣的奇事,興致勃勃的念了好幾天。
直到小鬼鴞跟了四五天,終於在一個大霧天裡低飛落在林雪君肩頭,大家才終於確定,就是那一隻,被林同志救了的那一隻。
一樣的呆頭呆腦,背上的傷雖然好了,但羽毛還沒完全長好呢。
阿木古楞將小鬼鴞送給林雪君的樹蛙切剁後一條條餵給鬼鴞,林雪君一邊看著它吃,一邊苦心相勸:
「你好不容易捕獵到的食物,還是自己吃吧,不用給我的。我們自己會捕獵和採集,餓不到肚子。你的心意我領了,下次就…真的不用投餵我了。」
奈何小鬼鴞屢勸不聽,有一次甚至還投遞了條小青蛇。
當時趙得勝一回頭便見個曲曲折折長條狀的東西從天上卷蜷著掉下來,跟個從天上套下來的圈繩想把林雪君套走似的。
可把他嚇壞了。
雖然當天晚上大家喝到了大補的蛇羹,但從此便要一邊趕路一邊防著小鬼鴞的空中襲擊。
免得哪一天它捕獵個毒蛇之類的沒死透,投餵下來再把人咬了。
幸福的煩惱。
進山十天左右的一個晴夜,林雪君靠坐在白樺樹前,一邊喝王老漢幫她接的樺樹汁,一邊跟衣秀玉聊天。
小鬼鴞忽然撲簌簌落在她頭頂,若無其事地東張西望,還咕哨著低叫起來。
抓得人頭皮疼!
林雪君忙將它從頭頂推到肩膀上,它蓬鬆柔軟的羽毛蹭過面頰和脖頸處的皮膚時,柔柔的熱乎乎的,很舒服。
林雪君忍不住在它後腦勺上摸了兩把,小鬼鴞不知不覺間已經跟她建立了十足信任,對她的撫摸竟毫無反應,仍只瞪著大眼睛東張西望、尋找入夜後的第一隻獵物。
林雪君抿著唇朝衣秀玉無聲的呲牙笑,她這也算有貓了吧。
入夜後霧氣更大,臨時營盤上的眾人都睡得不很踏實。
濕潮寒意貼著地面悄悄逼近,滋潤了森林中的苔蘚,卻也惹得睡夢中的人類縮起肩,蜷起身體。
林雪君睡著睡著似乎被什麼聲音驚醒,她迷迷糊糊間睜開眼睛,透過灰白色的夜霧望向影影綽綽交疊著的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