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挺漂亮的圖標。」林雪松只得停下片肉的動作,端詳過刀柄後給與誇獎。
「我還會說俄語。」塔米爾說罷,朝林雪松笑一笑,然後便展示道:「哈啦碩~烏拉~」
「啊,挺,挺厲害的。」林雪松逐漸開始有點摸不著頭腦了,怎麼……這位蒙古族少年是不是有點缺認同呢?怎麼一直在尋求自己的誇獎?
「嘿。」塔米爾得意地笑笑,低頭片了會兒肉,又抬頭湊過來。
「?」林雪松抬眼睛,這回又要展示啥?
「我今年19歲了,馬騎得可好了,全公社都排得上號,要是能騎小梅的大黑馬,我就能在那達慕大會上得騎馬冠軍。
「我槍打得也准,弓箭射得也好。這頭黃羊就是我獵的。」
塔米爾說罷呲牙嘿嘿一笑,想了想又道:
「我漢話說得也不錯吧?我身體也可好了,從小到大幾乎沒生過病。」
「……啊,挺棒的。」林雪松微微歪頭,他開始有點聽不懂了。
這個塔米爾好怪哦。
「大哥,你片肉太慢了,讓塔米爾片吧,他片得快。你過來坐呀,羊骨髓都烤好啦!」林雪君在馬扎邊喊人,她大哥站在那兒嚴重影響了塔米爾片肉的速度。也不知那倆人瞎聊啥呢,這可是一桌子人嗷嗷待哺啊。
「林大哥你去吃吧,聽到林同志誇我了吧,我片得快。」塔米爾一本正經地朝林雪松用力點頭,接著便低頭認真干起活來,小刀舞出重影,肉片眨眼的工夫便堆了半盤子。
林雪松坐回妹妹身邊,歪著腦袋還沒反應過來塔米爾這人為啥怪怪的,只得笑著道:「塔米爾人還怪好地。」
「那當然,草原上的人都可好了。」林雪君笑著給大哥夾了兩根羊骨髓:「你嘗嘗,羊骨髓,一整條的,只撒了鹽和一點蔥花。」
縱劈成兩半的粗粗的羊棒骨放在盤子上,半圓骨槽里是被烤得滋滋冒油的羊骨髓,切成小段的野蔥灑在上面,香味中隱約雜著絲絲辛辣味道。
迫不及待地夾起一整根骨髓送入口中,燙得他嘶嘶哈哈卻仍忍不住要嚼一嚼。
油香瞬間爆了滿口,在中原田野間辛苦勞作了大半年,雖然常有野菜和粗糧,卻幾乎吃不到什麼肉,更何況是這麼香膩膩的骨髓!
野蔥特殊的辛味掃去油膩感,讓人只覺得這世上沒有什麼比烤過的羊骨髓更香的東西了。
香到後腦勺,香得人鼻孔張大,香得寒毛直豎。
林雪松忍不住從喉嚨里發出嗯嗯的聲音,吞咽的瞬間,他覺得自己靈魂都升華了。
美食真的太治癒了,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他全身都熱乎起來。
用老北京話說,就仨字:倍兒爽。
「哥,嘗嘗煮的黃羊腿肉,塔米爾和阿木古楞反覆用水沖涮過黃羊肉里的血水,煮的時候湯里都沒什麼沫子,一點都不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