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君也戴著帽子, 尖頂的尤登帽,用去年打的黃羊皮做的,薩仁阿媽親手為她剪裁縫製的。
薩仁阿媽比劃著名想給她縫一個更複雜更隆重的棲鷹帽, 但林雪君很喜歡尤登帽的尖頂, 喜歡它簡單質樸,帽耳朵折上去時變成三角形的帽子很可愛,帽耳朵垂下來時害羞耳朵也很可愛。
因為要上草原,林雪君找出去年冬天的羊皮大德勒。羊皮的蒙古袍不能水洗,從箱底掏出來後她在院子後面用雪搓了幾遍, 它就乾淨了——這是草原人自己的『乾洗』。
內著背心、秋衣, 再穿上羊絨毛衣, 最後是保暖又擋風的羊皮大德勒。
套上羊氈靴走出駐地, 騎上蘇木時, 它不滿地唏律律幾聲,顯然對忽然穿很多層、變很重的林雪君不甚滿意。
俯低上半身, 林雪君抱著蘇木的脖子,一邊用自己的臉挨蘇木的鬃毛,一邊輕輕撫摸它的頸側。蘇木終於昂起頭, 變得高興起來, 它好像也變得比以前好哄了。
動物們也知道誰待它好,沒有哪個血肉之軀真的是捂不熱的石頭。
大黑馬當頭飛馳而遠, 器宇軒昂。
沃勒和糖豆時左時右地飛奔,在雪原上飛縱過坑窪和小坡,偶爾交錯碰頭。並駕齊驅時總像在競技般不斷加速,誰都想當第一名, 哪怕是小狗。
奧都呼哨著急騁直追, 明明它才是帶路的, 偏偏座下馬匹跑不過蘇木,只能在需要轉向時在後方大喊著請林雪君把控方向。
冷冬的天空沒有了成隊嬉戲求偶的水鳥,只有蒼鷹盤旋著在白雪皚皚的平原上尋找被狩獵的鼠,或狩獵鼠的狐狸和鼬。
因為被借來幹活的是糖豆,林雪君這個陪跑的獸醫心境上輕鬆許多。
不需要時刻擔憂母牛會不會在半路上生產,不必害怕老母牛產前癱瘓等等,她只要顧好自己,不要冷到、不要餓到,順便看住糖豆,在牧民們需要的時候,向糖豆下達一些特殊的指令。
與奧都抵達羊牧場時,牧場上的牧民們已準備得差不多。
休息一宿後,隔日太陽剛升起來,奧都的阿爸便帶隊拆氈包。太陽升高時,本就不多的家當已在駱駝背上、大馬車的車板上。
完成了一整個春夏秋的遊牧,滿載的隊伍終於踏上歸途。
如春天時胡其圖阿爸他們的隊伍一樣,牧羊群的牧民們也分派了各自的崗位,有的護左翼,有的護右翼。
如果有羊偏離了方向,牧民會立即給與反應:投石驅趕羊群回隊。
入冬後長出多層毛,變得更大更蓬鬆的牧羊犬糖豆,比任何一名牧民都更得力。
它不時巡遊在羊群左右,一旦發現羊群散開,必然立即沖撲驅趕走錯方向的笨羊,把隊伍重新聚攏回正軌。
有時它累了,還會在羊群中找一頭高大壯實的,爬上羊背——仗著羊群挨擠著,大羊被推搡前進、無處躲藏、無法抖落大狗,而快樂地騎羊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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