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還出過餿主意,要給孩子起名叫『林芳春』。
那個胖嘟嘟的襁褓中的小女孩?
深吸一口氣,他抬起頭與點頭表示肯定的王書對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只覺人生妙不可言,事事總有奇蹟。
老林那倔人,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家女兒最後要投身到他杜川生的事業中來吧!
「這兩篇都刊,你給這小丫頭寫信,好好夸一下她,多給郵點『稿費』,別吝嗇。」杜教授站起身,一改往日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嚴厲模樣,站起身拍拍褲腿上的褶皺,便要送客。
「杜教授?」王書站起身,捧起剩下的幾篇文章,投以求教目光。
「剩下幾篇你讓其他幾位教授看看,我現在要去老林辦公室坐坐,哈哈。」說罷,他已走至門口,從衣架上取了自己粗獷的軍大衣披在身上,又抖開一條文質彬彬的格子圍巾,就這樣『脖子以上文質彬彬英倫海龜教授、脖子以下邋遢舊老頭』地出了門。
王書只得帶著文稿,撈過自己的皮大衣和帽子,幫杜教授鎖好門,快步跟上。
……
牧民從秋牧場回遷冬駐地,一折騰就是一個多星期,直到馬群等也全部順利回到駐地,安全入圈,大隊長王小磊才終於鬆口氣。
等自己家裡布置好了,來到林雪君的院子,塔米爾看啥都新鮮:
「哎,這碎石路真不錯,平整乾淨!」
「這雞窩是穆同志打的?這牛棚整得也挺好。」
「養這麼些雞鴨鵝啊,哎,這鵝怎麼還咬人呢?哎哎哎——」
被大鵝趕出側臥,塔米爾整理了下被叼得凸起來的袍子,又跑出去看駝鹿。
生產隊裡的孩子們都沒見過駝鹿,塔米爾也沒見過,他便跟其他孩子們一樣,每天打卡一樣來林雪君的院子摸駝鹿。
不過他比孩子們會幹活,駝鹿不白摸,還會上山去幫駝鹿找草和凍住了但能吃的果子。
風停後,大隊長清點了所有牲畜,重新安排了放牧小組和小組長。因為阿木古楞要畫畫,今年被放牧小組除名,冬天不怎麼跑運輸的孟天霞則加入了放牧的隊伍。
衣秀玉和林雪君想著牲畜也不是天天生病,空下來的時間也跟著放牧,大隊裡卻接到公社的電話,說冬天各生產隊不用種地、遊牧的也都回各自的冬駐地了,空出來許多人,孩子們既然趁貓冬天天上課,成年人們不如也組織一次學習課程——各隊抽調5位上進牧民,全送去第七生產隊跟林雪君學習。
防疫知識、獸醫基礎知識都學學,還有林雪君同志新提交的那個『牧草種植』的報告上的內容,也學一學。
這下不止林雪君不能去放牧了,衣秀玉都得留下來學習。連生產隊裡如塔米爾、托婭這些上進、優秀的青年,還有一心渴望融入邊疆的知青們,也被大隊長安排進學員隊伍。